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温婉的笑容,端起酒杯,起身朝着沈景辞的方向走去。
她选择沈景辞是有原因的。
相比池野的暴戾和谢时泽的捉摸不透,沈景辞看起来最为温和讲理,或许更容易听进劝告。
“沈少。”
乔清初走到沈景辞沙发旁,声音放得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看您一个人在这里,是觉得无聊吗?”
她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被男人们围着的乔眠,语气带着一丝同情。
“唉,眠眠她就是这样,性子活泼,喜欢热闹,总是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有时候可能顾不上周全,您别介意。”
这话看似在为乔眠开脱,实则暗指她招蜂引蝶,行为不端,且怠慢了沈景辞。
沈景辞缓缓抬起眼眸,平静无波地看向乔清初,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让乔清初没来由地心里一慌。
他唇角甚至依旧维持着那抹温和的浅笑,声音清润:“阿眠很好,我看着她便不觉无聊。”
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将乔清初所有隐含的挑拨都挡了回去,甚至明确表达了他对乔眠的维护和甘之如饴。
乔清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在沈景辞那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目光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讪讪地低下头:
“是……是我多嘴了。”
她退回原位,感觉周围的目光都带着嘲讽。
乔沁见状,心知乔清初出师不利,但她不甘心。
她的目光在池野和谢时泽之间逡巡,最终,咬了咬牙,朝着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的谢时泽走去。
“谢少。”乔沁挤出自认为最妩媚动人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
“您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呢?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她试图用恭维打开话题。
谢时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保持着下巴抵着手臂的姿势,目光黏在乔眠身上,仿佛没听见她说话。
乔沁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提高了些许音量:“谢少?”
谢时泽这才懒懒地掀开眼皮,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路边的一粒石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漠然。
“你谁?”他吐出两个字,声音慵懒,却像冰锥一样扎人。
乔沁脸上的笑容彻底碎裂,整张脸涨得通红。
她怎么也没想到,谢时泽会如此不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我……我是乔沁……”她声音发颤,几乎要维持不住姿态。
“哦。”谢时泽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随即像是驱赶苍蝇般挥了挥手,“没空。”
说完,他重新将目光聚焦回乔眠身上,仿佛乔沁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干扰项。
乔沁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巨大的羞辱感让她眼眶瞬间红了。
她死死咬着唇,最终在周围若有若无的低笑声中,狼狈地逃回了乔清初身边。
“他……他怎么能这样!”乔沁带着哭腔,又羞又怒。
乔清初脸色也难看至极。她看着不远处那个被众星捧月、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们的女人,再看看自己这边接连碰壁、狼狈不堪的处境,心中的嫉恨如同毒焰般熊熊燃烧。
“看来,温和的方式是没用了。”乔清初眼神阴冷,压低声音,“得让她当众出丑才行。”
她目光扫过甲板,忽然定格在不远处一个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好几杯香槟的侍者身上。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成形。
“你去,”她推了乔沁一把,眼神示意那个侍者,“假装不小心,把酒洒在她身上!”
乔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乔清初的意图。只要乔眠当众湿身狼狈,看她还能不能维持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好!”乔沁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整理了一下表情,深吸一口气,再次朝着乔眠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她计算着角度,假装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惊呼一声,整个人就朝着端着香槟的侍者撞去——
“小心!”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侍者被撞得一个趔趄,托盘上的五六杯香槟瞬间倾倒,金黄的酒液朝着软榻上的乔眠泼洒而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电光火石之间,几乎没人能反应过来。
池野瞳孔骤缩,下意识就要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但他距离稍远。
沈景辞和陆行俞也瞬间变色,猛地起身。
然而,有人比他们更快。
一直看似慵懒、目光黏在乔眠身上的谢时泽,在乔沁惊呼的瞬间,身体就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般弹起。
他几乎是本能地、以一种快到极致的速度,猛地扑向软榻,用自己的整个后背,严严实实地护住了乔眠。
“哗啦——!”
五六杯香槟,一滴不剩,全部泼洒在谢时泽昂贵的深蓝色休闲西装后背上。
酒液迅速浸透衣料,留下深色的、狼狈的水渍,顺着他挺括的背部线条往下流淌,甚至有几滴溅到了他后颈和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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