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子的身躯逐渐化作点点星光,南宫婉拼命攥住他的双手,却终究抓不住消散的光点。
她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山谷间回荡,却只换来无情的回音。
任逍遥等人沉默良久,最终叹息离去。
不久后,赤绫传来谕令,命众人返回不周山复命。
——
大汉国奉北岳大帝敕令,一统灌灵州后,于都城兴建北岳神庙,并将祭祀北岳定为国祭。
祭祀之日,正是当年恒山受印之时。
北岳神府在北俱芦洲站稳脚跟后,首要之事便是选定灌灵州神君。
北岳大帝沉吟许久,吩咐尚书赵充国道:此番开疆拓土,多赖灵台真君神力。真君权柄更在五岳之上,此事当请示不周山。
赵充国领命道:臣这便联络大司命神府。
司命殿两侧偏殿中,天玄玉符静静悬浮。此符乃连通人间神府之枢纽,凡联络庄颜或大司命神府者,皆经此符传讯。
此刻玉符骤然绽放光华,仙乐袅袅。
打盹的抱节一个激灵,推了推昏昏欲睡的修篁:官号响了,该你了。
修篁嘟囔着起身,晃晃悠悠踏入偏殿。玉符前浮现赵充国身影,他忙拱手道:北岳神府尚书赵充国,有要事禀告灵台真君。
修篁懒洋洋伸手:奏本呈来。
玉符闪过流光,奏本已落在他掌心。修篁转身走向正殿,执金锤轻击玉罄。清越声中,殿门徐徐开启。
庄颜端坐殿中,周身神光流转。他抬眼望向修篁,淡然道:何事?
修篁上前展开奏本:真君,此乃北岳神府赵充国尚书所呈。
庄颜目光微动,朱批三字跃然纸上:可自决。随即吩咐:送回。
修篁合拢奏本躬身退出,殿门缓缓闭合。
北岳大帝见到朱批,长舒一气:权重不专,威重不制,灵台真君当真仁德。
赵充国附和道:换作旁人,怕是要独揽大权了。
北岳大帝略作沉吟:灌灵州神君一职,尚书可有举荐?
赵充国正色道:此乃北俱芦洲要地,非大才不可胜任。臣以为太恒君最为妥当。
大郎?北岳大帝皱眉,他身为五品正神,恐不愿屈就。
赵充国提议:不妨先问其意向。
侍从奉命召来太恒君。听闻此事,太恒君当即推辞:儿臣岂能降格任州职?
赵充国劝道:此乃临时之任,待得良选即刻更替。
太恒君眼珠一转:儿臣举荐五台山表弟严隽之。此人出身名门,母后定会首肯。
北岳大帝恍然——原是静明皇后娘家子弟。其兄严圣功乃五台山神,与药师佛渊源颇深。
且退下吧。北岳大帝摆手,朕自会与你母后商议。
待太恒君离去,北岳大帝叹道:此子眼高手低,自私畏事,终非栋梁之材。
赵充国不便直言,只笑着回应:“太恒君尚需磨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北岳大帝未置可否,默然离开安天殿,起驾回宫。
他寻到静明皇后,问及严隽之之事。皇后讶异道:“陛下为何突然提起隽之?”
北岳大帝将灌灵州神君一事告知,皇后轻叹:“太恒心性如此,我亦知晓。难得他还惦记表弟。”
“此人品性如何?”北岳大帝问道。
皇后答道:“敦厚勤勉,谦恭守礼,进退有度。”
北岳大帝笑道:“这般人才,只怕内兄不肯割爱。”
皇后摇头:“兄长从不看重隽之。”
“为何?”北岳大帝不解。
皇后道:“隽之乃侍妾所出,宴席之上从未见其母子身影。”
北岳大帝愕然,叹道:“内兄身为药师佛记名 ,竟如此拘泥嫡庶?”
“神仙亦有执念,何况挂名 ?本性难移罢了。”皇后淡然道。
北岳大帝颔首:“既如此,我便发函征召隽之赴任。”
皇后追问:“此职几品?”
“七品正神。”
皇后沉吟道:“不如直接召隽之前来,莫经五台山神府。”
北岳大帝摆手:“征召其子,岂能不告其父?”
皇后见状,不再多言。
北岳大帝遂命尚书赵充国发函南瞻部洲,征召严隽之。
五台山神严圣功接函诧异,忙与正妻重华夫人商议。
“妹夫初掌权柄,便念及亲眷,倒是有心。”严圣功面露得色。
重华夫人笑问:“何事这般欢喜?”
“北岳神府欲召隽之任灌灵州神君。”
重华夫人神色骤冷:“此职几品?”
“七品正神,与我仅差一品。”
她眼底妒火暗涌:“凭何选那贱婢之子?谢之哪点不如他?”
严圣功讪笑:“许是另有考量。”
重华夫人眸光一闪:“将这官职夺来予谢之。”
这样不妥吧,征召的是隽之。严圣功迟疑道:谢之年幼。
年幼又如何?少年亦可担大任!况且北岳大帝是你妻弟,改个名字罢了,你修书一封知会一声,有何难处?
我意已决,这神君之位必须由谢之担任!
重华夫人语气忽转柔媚,倚着严圣功轻声道:如今七品正神职司何等珍贵?能省却多少年苦修?府君就当为谢之前程着想,定要替他谋得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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