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影瞳孔骤缩,低头掩住瞬间的慌乱:“侯爷此话从何说起……”
岳山骤然大笑,起身抚掌:“玩笑而已!”话音未落,剑光乍现——
寒锋横扫,崔影的茶盏与儒生右腿齐断!
瓷片迸溅,儒生断腿跪地,惨嚎声响彻大堂。他褡裢中纸张散落,如雪铺地。
岳山以剑尖挑起一张盐引:“为替金湖镇扫清障碍,你故意以旧盐引充新,无论谁来争,皆可借此一网打尽。”
“是与不是?看看这些旧盐引,为何连他身上也有?”
“莫非你以为,我岳丈会疏忽到让你轻易拓印旧盐引?”
儒生血染衣袍,崔影冷汗涔涔,喉头似被堵住,在岳山威压下竟发不出声。
堂外衙役伏地战栗,既惊于崔知府胆大包天,更骇于安京侯雷厉手段。
剑归鞘,岳山厉喝:“来人!扬州知府崔影渎职 、草菅人命、构陷良民,今日本侯持天子剑,代天行诛,将此奸佞 押入大牢,候京审决!”
“遵令!”
崔影面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颤声哀求道:“林大人,念在同僚之谊,何苦要将我逼上绝路!”
林如海目光冰冷:“谁许你暗中作乱,视人命如草芥?纵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
归途中,林如海与岳山并肩而行,神色悠然。
岳山侧首问道:“兄长久历官场,依您之见,崔影背后是否另有主使?”
林如海略作思索:“苏州一案,你已牵出安相。朝中能在陛下面前进言的,唯有东方先生与柴大人,二人皆有意相位。”
“东方先生与你我同为秦王府旧部,不屑此等阴诡手段,亦非这般行事之人。”
“至于柴大人,我与他少有往来,知之甚少。其余皇亲贵戚,如今陛下春秋鼎盛,皇子年幼,何须急于生事?想来不过是崔影故布疑阵。”
“盐案已破,更深之事,交由陛下圣裁更为妥当。”
“待抄没金湖镇与崔影私产,补足盐课,便可向陛下复命。”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
岳山眉头微蹙:“兄长莫非也认为,有人意图动摇皇权?”
林如海侧目反问:“岳山,你离京多久了?”
岳山掐指一算:“约莫五年八月。”
林如海又问:“这五年间,你辗转沧州、双屿、苏州、扬州,所至之处皆掀巨浪,朝堂震动,岂会不招人忌恨?”
“那些人不敢对陛下如何,却会对你百般算计。然在京城之外,你手握兵权,如龙腾九天,无人能制。”
“可仍有倭寇屡次袭你,当真只是巧合?”
“或许你该明白,这些年正是陛下在庇佑你。”
“待你回京之日,便是隆佑帝与群臣清算之时。无论何人妄图乱政祸国,复辟旧制,终将被陛下荡涤一空,推行新法,稳固社稷。”
“开创盛世之业,待你入京后与陛下 。凡阻你前路者,皆为奸佞,不必深究其幕后之人。”
“方才你诈他一句,心中当有答案。”
“但求不忘初心,回首无愧足矣。”
岳山点头:“谨受教。”
林如海却轻叹一声:“尚有最后一言相告。”
岳山拱手:“愿闻其详。”
二人勒马停于盐院门前,林如海望向远处,淡淡道:“后日花神节恰是玉儿生辰,你可想好赠何礼物?”
岳山一时怔住,近 白天在外奔波,夜间与林黛玉同榻而眠,哪有机会备礼,只得无奈道:这......确实是我疏忽了。
林如海冷声道:玉儿可以不计较,你却不能不放在心上,竟敢怠慢玉儿,叫我如何放心将她托付于你?
他扬鞭策马直入院中,心中对岳山的不满更甚。
岳山暗自懊恼,整日为你的事忙前忙后,倒把我的大事忘了!十四岁的生辰,及笄后十五岁便可出嫁了!
出嫁前最后一个闺阁生辰的贺礼......该送什么才好......啊!有了!
宝姐姐可算回来了,外头的事可还顺利?
薛宝钗刚过二门,便见林黛玉早已在雕花屏风后等候,笑吟吟迎上前来。
薛宝钗忙用衣袖拭了拭面颊,强展笑颜道:还好,事情果如侯爷所料,已查出幕后主使,竟是烟花坊与崔知府暗中勾结。
此刻林大人与侯爷想必已在府衙将二人擒获。人证物证俱在,铁案如山。
林黛玉拍手笑道:妙极!这番苦心布局总算没有白费,将他们一网打尽,岳大哥和爹爹也好向圣上复命了。
薛宝钗低垂螓首,微微颔首。
林黛玉挽起她的手臂,欲送她回房。
月色清朗,晚风渐起,两人相伴行于幽暗回廊。
但林黛玉察觉薛宝钗神色有异,非但不见喜色,反似有意回避,不禁心生疑惑。
素日林黛玉性喜清静,薛宝钗却最爱热闹。今日相迎,竟令她不适,着实蹊跷。
林黛玉忍不住又问:宝姐姐可是还有事瞒着我?
薛宝钗恍然回神,勉强笑道:并无他事,只是想起两日后是妹妹芳辰,尚未想好如何庆贺,一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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