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诸事齐备,薛宝钗方敢来见岳山,请他定夺。
又因知晓林黛玉每夜宿于此地,她特意迟来片刻,以免二人碰面尴尬。
自然,说她全无私心,也是假话。
人行事皆有目的,薛宝钗既想展露才干,又盼能得岳山些许青睐,更愿与他独处片刻。
即便忙于公务,她也更愿伴在岳山身侧。
何况内有一众虎视眈眈之人,外还有个痴傻的妹妹横插一脚。
薛宝钗只觉压力陡增。
抱着一叠素宣,她低眉走进屋内。
“不必张罗,我与侯爷说完正事便走。”
她不想唤香菱进来搅了这独处时光,却未留意内室屏风后还有人——林黛玉正忙着簪紧发钗,欲令妆容更显自然。
自沧浪园那桩尴尬事后,这还是薛宝钗首次与岳山单独相对。
想起那日厨间暧昧,自己在檐下学猫叫的窘态,她不觉双颊微热。
那般难堪,她此生再不愿经历第二回,至今忆起仍觉脚趾抠地,已成挥之不去的心魔。
岳山让出座位,二人隔案对坐。薛宝钗轻吸一口气,柔声道:“禀侯爷,近日扬州丰字号听闻衙门欲重选盐商总商以代鲍家。”
“此事突然,仅通知了扬州本地商会。丰字号虽非扬州本土,却在当地颇有影响。”
“加之在京畿、辽东贩售长芦盐的经验,若至两淮,必能游刃有余。”
“故想请教侯爷,若薛家参与,可有不妥?”
岳山听罢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薛宝钗最擅察言观色,却在岳山面前屡屡失准,不敢妄加揣测。
见他面露难色,她暗自思忖:“莫非侯爷嫌薛家贪利难足?可每次为官家运粮送货,薛家皆分文不取,权当徭役。”
“苏州有难时,薛家亦捐输甚多,侯爷理应知晓。”
此时岳山摇头叹道:“不对,此事另有蹊跷。”
薛宝钗遂将素宣铺于案上——这是她熬尽心血写就的利弊权衡,深信岳山阅后必能增添胜算。
“侯爷若有疑虑,请过目此文。”
岳山虽接过素宣,却仍按在掌下,继续沉吟。
薛宝钗一时怔住,不解其意。
安京侯态度冷淡,连基本的往来礼节都置之不理,莫非是存心为难?
薛宝钗心中忐忑,“莫非侯爷对薛家有所不满?可这没道理啊。”
“还是说,他在暗示我需要做出更大的让步?”
瞥见岳山衣襟微敞,露出一片胸膛,薛宝钗思绪愈发混乱,“难道他要我效仿可卿姐姐,不惜一切代价达成目的?他已知晓我那日偷看之事,借此逼我放下身段?”
她深吸一口气,摇头驱散这荒唐的念头。
“不会的,侯爷并非这种人。”
正迟疑间,岳山终于开口:“薛家何时得知此消息?”
薛宝钗定了定神,答道:“侯爷与林大人查办鲍家案的第二日。”
话音刚落,她猛然意识到不妥——盐政消息本该由巡盐御史府最先知晓,她却声称从府衙得知,岂非越过了安京侯,另攀关系?
她心头一紧,顿觉百口莫辩。只顾着经营新盐行,竟疏忽了这层利害。
果然,岳山眉头微蹙,叹道:“这便是问题所在。”
薛宝钗如坠冰窟,浑身发冷。追随侯爷多年,竟因一时大意失去信任。薛家今日风光全仗安京侯扶持,若他另择他人,易如反掌。
她急忙起身,跪至岳山面前,恳切道:“侯爷明鉴,薛家绝无二心!消息虽从府衙传出,但绝非薛家私下勾结官员所得。”
薛家兴衰系于她一身,此刻必须挺身而出。
在岳山诧异的目光中,薛宝钗缓缓站起,轻褪外裳,露出牡丹纹绸衣,百褶裙轻掩,近至他身前。
“侯爷若不信,妾身愿倾尽所有……”
她双颊绯红,声若蚊吟。
“不必如此!”
恰在此时,林黛玉掀帘而出,见此情景,顿时愣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
薛宝钗浑身一颤,回头见林黛玉怒目而视,慌忙拾起外裳披上。
林黛玉的出现让她瞬间清醒——岳山怎会当着她的面胁迫自己?她又会错了意。
岳山正出神,忽被薛宝钗的动作惊醒。她褪去外裳后,那股异香愈发浓烈,几乎令人不适。
岳山掩唇轻咳:此事纯属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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