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交欢的羞耻与压抑 的宣泄,这般矛盾交织的滋味,恰似每期故事必备的佐料,读来令人回味无穷。
只是文中对女尼容貌体态的描摹,总透着股说不出的熟悉。
莺儿蓦然抬头,望见立于屏风后、身着海青衣的妙玉,突然怔住,唇瓣轻颤:竟全都对上了...怎会如此?
她失神的低语被香菱察觉:莺儿,你说什么?
莺儿慌忙指向报上文字,又偷偷指了指妙玉:你看这描写,像不像妙玉师父?
香菱方才细读过文章,此刻经提醒,顿觉文中人与眼前身影渐渐重合。
确有几分相似...香菱惊诧道,莫非是倾慕妙玉师父之人所写?
岂止几分?莺儿压低声音,分明就是照着她写的!
二人强作镇定,挤出笑容从妙玉身旁匆匆走过。
正想与她们攀谈的妙玉柔声相询:方才见莺儿姑娘指我,可是衣着有何不妥?
若非觉得这群丫头心思纯净,即便为探听岳山消息,妙玉也断不会主动搭话。
谁知在她眼中天真烂漫的少女们,此刻却把头摇得似拨浪鼓:师傅定是看错了!我们还有事,先告退。
望着她们逃也似的身影,妙玉只瞥见她们手中似是攥着报纸,不禁轻叹:侯府的丫鬟果然不同,不爱针黹爱时政。明日我也买份报罢...
却不知她们看的是何种报刊。
妙玉愁眉微蹙。她向来不善交际,连这群小姑娘都应付不来,往后如何面对侯爷?
自幼唯有邢岫烟一个知交,偏生两人俱是寡言性子。
幽幽叹息间,她只得独自转回禅房。
......
东厢房里,
紫鹃读完今日报刊,眼中慧光闪动。
这文章必出自可卿或宝钗之手——那些细节描写皆有来历,今日写的分明就是新来的妙玉师父。
紫鹃想到此处,脸颊又微微发烫,她们怎这般不知羞耻,竟将这些事写得如此露骨,唯恐旁人看不出来么?
在她看来,写这等文章,必是为了谋利,否则何须用这般低俗的手段。
薛家富贵显赫,想来也不缺这千八百两银子,最可疑的当属秦可卿了。
只是不知秦可卿要这银钱作何用途,府中吃穿用度皆由公中支取,并无大项开销。
紫鹃想不明白,索性不再费神。
正巧林黛玉从外间进来,紫鹃慌忙将报纸藏于身后。
饶是她动作迅速,仍被林黛玉瞧了个正着。
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林黛玉不禁失笑:紫鹃姐姐看报便看罢,何必躲躲藏藏?
紫鹃低头赧然道:原以为是雪雁那丫头,她总爱捣乱,我便习惯藏起来了。
心中暗自对雪雁道了声歉,盘算着晚间多给她添些点心作为补偿。
林黛玉微微颔首:这倒像她的性子。如今她被岳大哥宠得越发顽皮了,我也懒得管教。紫鹃姐姐若有闲暇,不妨带她读报习字,也是好事。
若有不解之处,尽可来问我。
紫鹃勉强挤出笑容:姑娘放心,我记下了。
林黛玉葬花归来,梳洗完毕,闲坐案前翻看诗册。
每当岳山不在身旁,她便觉时光格外漫长。
往日即便相对无言,只要他在身侧,便不觉烦闷。
聪慧如她,亦说不清这般感受从何而来,旁人从未给过她这般体会,就连父亲也不例外。
思绪飘远,眼前渐渐朦胧,她又陷入怔忡。
紫鹃轻手轻脚收好报纸,生起炉火煮茶取暖,静静陪在一旁。
伺候多年,她最是清楚:只要老爷不在,姑娘便如初入贾府时那般多愁善感;可一旦听闻老爷消息,立时又活泼起来。
这般情状,只怕林老爷再难将二人分开。
屋内静谧未久,瑞珠前来通报:姑娘,芸二爷来了。
林黛玉整敛心绪,由紫鹃披上鹤氅,向外应道:请去倒座厅稍候。
待她步入厅中,各房姑娘均已到齐。
外事无需隐瞒,众人齐聚也是为她壮声势。
林黛玉缓步走过众人,落座后贾芸立即拱手:刚接老爷前线急报,情势有变,请姑娘们暂避他处。
满座哗然,虽不明就里,但既需避让,必非吉兆。
林黛玉轻咳一声,止住众人议论,神色平静地看向贾芸:“芸哥儿,不妨细说。搬家事小,岳大哥究竟遇到什么麻烦?”
贾芸连忙摆手,宽慰道:“林姑娘不必忧心。此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侯爷欲行瓮中捉鳖之计,为防意外,需请姑娘们暂避风头。”
“老爷吩咐,即刻动身前往玄墓山蟠香寺。”
“玄墓山,蟠香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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