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姑苏,她想起长眠于林家祖茔的母亲,心头泛起探望故居的念头。
见她眸光忽黯,岳山转开话头:“林妹妹何时与薛姑娘这般亲近了?这些礼物从姑苏采买,颇费周折。”
林黛玉侧首看他。
她也不知何时交情这般好了,可人家礼数周全,几乎要踏破门槛。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心知肚明,却难以推拒。原本写信是为疏远薛宝钗与岳山,不料对方反客为主,如今倒叫她进退两难。
不过她笃信无人能撼动自己在岳大哥心中的位置。自幼相伴的情谊,岂是旁人可比?薛宝钗再殷勤,也不过是……
她眼波微动,试探道:“我想请薛姐姐来府里小聚,岳大哥觉得哪日合适?”
岳山正思量军务,闻言道:“邀她来府衙?甚好。五日后吧,记得让她带上莺儿和香菱。”
他盘算着离城期间,需将薛家女眷安置妥当。
林黛玉蹙起罥烟眉,听他说“甚好”便有些不悦。但观其神色并无他意,只得按捺心绪问道:“五日后有何特别?岳大哥休沐?”
“公务堆积如山,何来休沐。”岳山笑道,“那日我需出城,你们在一处更稳妥。”
他暗自思忖:薛家就这三人罢?总觉漏了谁……横竖无足轻重。
“出城?”
自抵沧州,岳山尚未离城办差。此番既要她们共处,恐非寻常公务。
林黛玉蓦然想起宫变那夜,连皇后都躲进他们小院——莫非风雨将至?
林黛玉无心计较其他,急切问道:岳大哥,此行可有凶险?
岳山神色微滞。他向来将危险之事瞒着林黛玉,未料她竟如此敏锐,寥寥数语便猜中关窍。
无妨,沧州再险恶也比不得京城。我的本事,你还不知么?
林黛玉轻咬唇瓣,低声道:可上回在京城,岳大哥身上添了许多伤痕。
岳山未听清她的低语,投来探询的目光。
林黛玉抬眸相望,心中暗忖:岳大哥身为武将,出生入死本是常事,岂能因私心阻挠?况且事态严重到需他亲自出城,必是关乎百姓安危。我若再纠缠,反倒显得不识大体了。
岳大哥,我送你的平安符可还带着?
岳山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林黛玉初学女红时绣的平安符,虽已褪色,却始终贴身珍藏。
林黛玉接过旧符,浅笑道:五日后再给岳大哥新的。当初手艺粗陋,如今我的针线功夫长进了,定不会这般难看了。
岳山温言道:林妹妹的心意最要紧,何须计较好坏?你给的,总是好的。
林黛玉嫣然一笑,素手为他斟茶。
......
转瞬五日,岳山握着新绣的平安符登上东行货船。
这枚丝帛平安符正面绣着翠竹纹样——不同于昔日的菊花。菊花是他们情谊初萌的见证,而翠竹则是林黛玉深知岳山品性后的选择。在她心中,唯有岳大哥配得上之称。
符背仅绣一个字。
岳山接过时,确然感受到林妹妹手艺的精进。
侯爷,前方便是祁家屯。赵颢禀报道。
赵元兴接话:逆风行船,恐要耽搁些时辰。二人虽并肩而立,却互不理睬。
岳山笑道:你们叔侄本是至亲,何至如此?云行镖局正值艰难,更该同心协力才是。
赵元兴拱手:让侯爷见笑。我本不愿计较,可他竟要我们舍弃祖业,这岂非数典忘祖?
赵颢眉头紧锁:走镖算什么好差事?赵家原本十二房人丁兴旺,年年走镖折损多少男儿?如今跟着侯爷有了新出路,还死守着镖局生意,岂非愚不可及?
赵元兴冷声道:生死有命,折在镖路上只能怪他们功夫不到家。
强逼鸭子游泳!赵颢拍案而起,不是人人都能练成你那样的本事!
眼见叔侄争执愈烈,岳山轻叩桌案:赵镖头,令侄所言不无道理。押镖本是刀口舔血的营生,若人人都似你这般有瞒天过海的本事......
侯爷此话何意?赵元兴面色骤变。
轰——
船底突然传来闷响,整艘官船剧烈摇晃。待船身稍稳,赵颢抓着船舷惊问:可是触礁了?
快下水!目标船只将至!李德辉操着倭语低喝。
数十名倭寇口衔利刃,像下饺子般跃入浑浊的漳河。河面出奇空旷,连条渔船都不见踪影。
天照大神庇佑!李德辉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取了安京侯首级,往后中原女子财宝任尔等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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