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奇,薛宝钗笔下不停,虽城外灾民多,城里总还有富户。许是许久未见新铺,图个新鲜罢了。
见香菱神色怔忡,薛宝钗搁笔问道:可是遇着什么事了?
在胭脂铺撞见个黑脸大汉......香菱蹙眉,总觉得古怪。
薛宝钗沉吟道:或是哪家仆役?既觉可疑,让各铺留神他的去向。若真有异,须报与侯爷知晓。
说着取过信笺递与香菱:天黑前将此信送至府衙。
香菱低声应了,想到要见那位谪仙般的人物,心头忽泛起微澜。
......
沧州府衙后堂,岳山正推演云行镖局贩童案。这局棋各方皆有所图,而最初供货之人早已杳无踪迹,显是吉庆等人联手设套。
原以为吉庆为晋商效力,如今看来却非如此。
侯爷寻我?赵颢步入堂中,朝凝思的岳山行礼。
岳山抬手示意:坐下说话。
贾芸恭敬地奉上香茗,引着赵颢在茶案旁落座。
“先前你提及想为镖局寻个出路?”
赵颢刚端起茶盏,闻言手一颤,又轻轻放下,“侯爷若有差遣,我等万死不辞。”
岳山微微一笑:“你虽是云行镖局的少当家,但如今镖局人心未齐,如何替我效力?我信你,却未必信得过旁人。”
赵颢惭愧地低下头。
“眼下有两桩差事。一是盐兵,需赴海边督造盐田,须得心腹之人统领。二是漕运,运河正修筑堤坝,疏浚淤泥,日后航运必然繁盛,需有人打理沿岸的水手与纤夫。”
“后者虽无官身,但行事自由,适合你们这般江湖中人。盐兵则需行伍之才,规矩森严。”
赵颢眼中一亮,“全凭侯爷吩咐。”
“如今镖局里,有多少人听你调遣?”
赵颢沉吟道:“约四五十人。只是许多老镖师虽给我几分薄面,实则与二叔交情更深。”
“赵元兴近来在忙什么?”
“二叔接了些小镖,勉强维持生计。正因我无所作为,追随他的人日渐多了。”
说罢,赵颢不禁叹息。
岳山挑眉:“云行镖局名声已损,竟还有人托镖?明眼人都看得出,若非内鬼,谁能偷梁换柱?若再出事,只怕难以收场。”
赵颢苦笑:“是二叔旧日主顾,信得过他。”
“走的哪条路线?”
“似是山东、两淮一带。上次争执后,我便未细问。以往家父主北,二叔主南,想来仍是南下。”
正说着,一名御医步入厅内,向岳山行礼。
“侯爷,我等已安置在邻近院落,随时听候差遣。”
岳山颔首:“有劳诸位奔波。”
御医谦逊道:“不敢当。”
他瞥了眼赵颢,凑近低语:“林御史之女年幼,与侯爷相处过密,恐生微恙,还望侯爷稍加节制。”
岳山愕然:“竟有此说?”
御医含蓄点头:“虽非大病,但侯爷当知分寸。”
岳山一头雾水,只得含糊应道:“嗯,我自有考量。”
见岳山神色勉强,御医又提点道:亲近之事并非不可,只是需待年岁稍长,及笄之后方为妥当。
侯爷阳气过盛,于女子本就不利,阴阳失衡终非善事,还望慎重。
侯爷可曾想过纳妾?
这番话说得岳山愈发困惑,这与纳妾有何干系?
御医连连点头:自然大有关联。
岳山摇头:暂无纳妾之意。
御医面色微变:果然侯爷不喜适龄女子。唉,此事不妥,日后恐成朝堂众臣攻讦之由。
暗自叹息后,御医又道:言尽于此,侯爷自行斟酌。
正欲退下时,御医瞥见 饮茶的赵颢,忽然皱眉:这位小兄弟,你已身中剧毒。
岳山被御医前言不搭后语搅得思绪混乱,听闻字却骤然清醒。
赵颢盯着茶盏发怔:前辈莫要说笑,侯爷怎会对我 ?若要我性命,何须这般手段。况且侯爷取我性命又有何益?
御医近前细看赵颢面色,微微颔首:你倒明白。侯爷的茶老夫尝过,是上等碧螺春,清润甘香,自然无毒。
但你体内已积慢性剧毒。毒发时看似病亡,除非经验老道的仵作验尸,否则难以察觉。
岳山出面道:这位是太医院御医,既说你有恙,必不会错。还请为他诊治,此乃我在沧州的得力助手。
赵颢放下戒备,恭敬行礼: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望前辈海涵。
御医摆手:无妨。张嘴,让老夫看看舌苔。
诊脉后又问:近日可常感头晕头痛?
赵颢一怔:确有,还以为是歇息不足。
御医摇头续问:用膳前后可有恶心呕吐?
见赵颢点头,御医眯眼再诊脉象:晨起时目眩视物成双?
赵颢满脸震惊:前辈真乃神医。
岳山出声询问:毒性可重?有无解救之法?
御医回到案前执笔道:自新君即位,太医院潜心研毒,无论古籍所载还是异域奇毒,皆有详录。
此子所中乃曼陀罗毒,多见于安南、真腊等地。其花艳丽芬芳,然全株带毒,籽实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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