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侯爷似乎从未将男女之事放在心上,更无议亲之意。他年纪与我相仿,身为侯爵,早该成家了。”
有爵位在身,通常不会拖延婚期。毕竟宗人府那边,需有子嗣承袭爵位,若耽搁太久,恐生变故。
但想到府中那位虽非正室却胜似正室的林黛玉,贾芸又暗叹:“如今阖府上下皆敬重林姑娘,哪还容得下旁人?只待她年岁稍长,婚事自然水到渠成,何须另议。”
“薛姑娘,并非你不够好,只是与林姑娘相比,终究略逊一筹。”
见贾芸站在门外 ,岳山皱眉道:“鬼鬼祟祟作甚?去替我买些青桔回来。”
贾芸疑惑,进门问道:“侯爷要青桔何用?”
岳山抖了抖衣袖,“你可闻到我身上有股异香?”
贾芸凑近细嗅,“似乎有些。”
岳山点头,“快去买来,我好回房。”
虽问心无愧,但若直接回房,难免惹林妹妹误会。她嗅觉敏锐,心思细腻,能避则避。
岳山剥着青桔,无奈道:“薛姑娘样样出色,唯独这身香气太过浓烈,稍一接触便沾染一身。”
贾芸看他将桔汁涂抹在衣上,掩去异香,只剩清新果味,不禁讶然:“侯爷又未涉足风月之地,怎的如此熟稔?”
岳山扫了一眼,轻叹道:“胡言乱语。”
说罢,他拎起剩下的半筐青桔,径直朝院内走去。
屋内陈设依旧,熟悉如昨。
林黛玉宛若画中仙, 茶案旁,手执书卷。待岳山进门,才抬起盈盈双眸,含笑相迎。
岳山随手将青桔搁在厅堂圆桌 ,顺势坐在林黛玉身侧,端起她斟好的茶,浅尝一口。
林黛玉忽而倾身轻嗅,随即鼻尖微皱,连打几个喷嚏。
她执帕拭面,蹙眉嗔道:“好好的,怎么沾了一身青桔气,熏得人头疼。”
岳山赔笑道:“近日困乏,摘些青桔醒神,比熏香管用些。”
林黛玉纤腰微折,弱柳扶风般倚着,眼波流转间轻声道:“岳大哥近日确是辛劳。不过若真乏了,不妨先歇息,眼下城中局势已缓,身子要紧。”
岳山体魄强健,自不会因几日忙碌而病,但见她关切,仍温声道:“好,听林妹妹的。”
林黛玉唇角微扬,又道:“晚膳后便不看舆图、不谈政事了。我陪岳大哥小坐片刻,待你倦了再回。”
岳山含笑应道:“都依你。”
恰时,紫鹃与雪雁捧着食盒归来。
雪雁瞧见桌上青桔,雀跃道:“这是带回来的零嘴吗?”
岳山与林黛玉对视一眼,眼底藏着促狭。
“是零嘴,你尝尝。”
雪雁放下食盒,兴冲冲剥开青桔,刚咬下一半,顿时酸得眼皮直颤,口水直流。
岳山忙替她拭嘴,紫鹃则收拾桌面。
雪雁吐掉果肉,委屈道:“你们骗人!又酸又涩,难吃死了!”
岳山笑道:“是我们不对。不过这青桔助消化,你多吃些饭便好。”
入夜,岳山沐浴归来,见雪雁仍噘着嘴打扫厅堂。
林黛玉柔声哄道:“我去岳大哥房里坐坐,你先歇息。”
雪雁轻哼:“你们合伙欺负人!干脆别回来了,我独享大床更自在。”
林黛玉失笑:“怎会不归?记得给我留门。”
岳山揉揉雪雁的发顶,温言道:“明日定给你带真零嘴。”
雪雁顿时转嗔为喜,蹦跳着追问:“当真?”
岳山点头应道:“确实如此。”
雪雁笑盈盈地说:“那好,我先回房歇息了。”
雪雁轻快地离去,岳山则带着林黛玉步入另一间屋子。
绕过一扇落地大插屏,木柜后方摆放着岳山的床榻,深蓝帷帐挽在两侧,紫鹃早已铺好绸缎被褥,还贴心地添了两床锦被。
林黛玉环顾四周,见紫鹃不在,心下稍安。
从前她不懂女子坐在男子榻上的含义,后来从皇后回信中才知晓,未出阁的女子只会坐在未来夫君的榻上。
那她坐在岳大哥的榻上,是否也暗含此意?
可岳大哥平日举止坦然,似乎并未多想,仍将她视作妹妹,她也不必自寻烦恼。
“无妨,我与岳大哥光明磊落,稍作歇息又有何碍?”林黛玉定了定神,再看床榻时,岳山已躺进被中。
“林妹妹,怎么了?若是累了,也可回房休息。”
林黛玉在榻边驻足回神,摇头道:“无碍,方才有些出神。”
说罢,她脱下绣鞋,鞋尖朝外整齐摆放,又将岳山随意脱下的鞋履摆正,这才掀被入榻。
林黛玉一靠近,便带起一阵幽香,萦绕在岳山鼻尖。
常言道久居兰室不闻其香,可岳山与林黛玉相处日久,却仍觉她气息清雅,令人心神俱醉,许是绛珠仙草本非凡俗之故。
“不愧是灵草转世,天生自带芬芳。”
岳山漫想着前世因果,身子却已安然躺下,闭目养神,珍惜这片刻宁静。
林妹妹稍后便要走,他自当把握这须臾光阴。
“林妹妹,近日在读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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