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妹妹后,岳山独自回到房中。
空荡荡的屋子少了那道倩影,心头竟涌起几分怅然。
他轻拍面颊自问:如今倒是我越发离不开林妹妹了,究竟是谁在照顾谁呢?
与林黛玉相处的点滴,早已融入日常习惯之中。
轻叹一声,岳山转而叩响紫鹃的房门:可睡下了?
屋内传来紫鹃怯生生的回应:还未...老爷需要暖床吗?
岳山朗声道:自然要的,待天热了再说吧。
不多时,便见紫鹃披着素色小衫,局促不安地走出来。
今日装束格外保守,与昨日风格迥异,惹得岳山失笑。
这般拘谨作甚?昨日那件纱裙怎的 了?那件既好看,触感也舒适。
紫鹃顿时羞红了脸,拢紧衣襟低声道:那原是可卿姐姐的衣裳,我穿着不合身...
岳山扶额叹息:果然是秦可卿的,真不知她平日都教你们些什么。
此刻岳宅后院内,
秦可卿身披轻纱单衣,悄悄推开房门,蹑手蹑脚来到岳山的床榻前。
扑进锦被间深深吸气,又取出珍藏的汗巾覆面,气息渐渐急促。
老爷何时才归?这床榻上老爷的气息愈发淡了...
黑暗中没有点燃灯烛,若有微光便能照见秦可卿眼波流转,桃腮生晕,纤腰如柳枝般弯出诱人曲线。
青丝散落肩头,随着身姿起伏,呼吸声越来越重,直到一声娇吟过后才渐渐平复。
秦可卿懊恼片刻,索性放任自己开始了新一轮的沉溺。
南皮县,
荒田寻宝的热潮仍在持续。
自沧州胡家在田间掘得狗头金后,不仅河道两岸,连周边荒地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荒芜的田野上,杂草丛生,如今却被连根掘起,深挖十余寸,直至沙土 。
各大家族在田地里收获颇丰,拾得不少狗头金。
这般收获,更激发了众人挖掘的劲头。
消息传至沧州城后,前来掘金的人络绎不绝。
起初只是方圆五里的村民受雇挖田,后来范围逐渐扩大至十里、二十里,甚至沧州城周边的村落也被驱赶到南皮县掘土。
声势浩大,连邻近州县也有所耳闻,而南皮县令陈佑民却对此视若无睹,反而乐见村民充当苦力,换取些许粮食糊口。
如此一来,寻宝之风愈发盛行。
短短七日,南皮县郊外的荒田与古河道两岸,竟被挖开五万余亩。
金子既由河道冲刷而来,谁也不知散落何处,只得沿河扩散,一路挖掘。
时至五月末,
胡家作为最早发现金子的一族,所获极丰。
形状各异的狗头金足足装满一车,若熔铸成金,按如今金银兑价,一兑六折算,这一车金子约值十二万两白银。
无论是掘田的工钱,还是胡家近来因粮食积压造成的亏空,这一车金子皆可填补。
南皮县的金子挖尽后,悉数运往沧州城。
如此大事,胡家家主不敢怠慢,得知家丁今日押金回城,一早便候在城门外,远眺官道。
直至晌午,烈日炙烤,汗流浃背,仍难掩他心中激动。
这十二万两白银,抵得上胡家十余年积蓄。
有此巨资,胡家可渡难关,别家却未必了。
自家腾达,别家落魄,岂非商贾最畅快之事?
东城门外,
众多民夫正沿官道两侧修筑屋舍。
工地上劳作的汉子满口粗言秽语,伴着叮当敲打声,令胡家家主颇感烦躁。
放眼望去,这屋舍建得古怪,与官道留出极宽距离,两侧房屋之间,并行四辆马车亦绰绰有余。
“老爷,方才那边的劳力说,这是侯爷的意思。待日后府衙银钱充裕,便将道路拓宽,铺上石板,故预留余地。”
胡家家主微皱眉头,嗤之以鼻:“狂妄之徒!此处距码头数里之遥,岂能尽数拓宽?不过是收了咱们的银子,哪够支撑沧州城内外的工程?用不了多久,这些都得成半吊子货。”
“再说,修这般宽的路有何用?沧州哪有那么多人?当这里是京城不成?”
胡家家主摇头道:“罢了,不提那晦气东西,拿了咱们的银子便胡乱挥霍,毫不心疼。”
“南皮县如今情形如何?”
一旁家丁答道:“老爷,南皮县回来的人说,咱家收获最丰,独有用马车装载。别家中唯有黄家稍好,但也远不及咱家。”
胡家家主心满意足,拍掌笑道:“甚好!此番做得不错,待归来后,人人重赏。”
胡府主人翘首多时,终于望见官道尽头扬起烟尘,车队缓缓驶来。
胡家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这次绝不会认错。
车队停稳,管家疾步上前行礼:幸不辱命,老爷要的金子都运回来了。
胡老爷掀开油布一角,满车金光晃得他眯起眼,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办得好,重重有赏。
管家搓着手凑近:小的尚未娶亲,您看......
府里丫鬟随你挑。胡老爷挥袖转身,此地不宜久留,速回府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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