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也有北蛮骑兵在城下?”
“正是,与今晨情形相仿。”
岳山轻轻点头,心中已有计较。
“你们先回去吧。今日之事......”
旗手们如释重负,立即会意道:“我等对天起誓,绝不泄露半句。”
......
枢密院内,
冯愈与卢渊正在值房处理公务。
每日的兵力调防、粮草补给及军情分析等机密要务,皆出自这间值房。
暮色渐沉,更鼓响过数巡,冯愈揉着肩膀站起身来。
“多亏岳山突袭敌营,近日只需补充粮草,否则怕要忙到深夜。”
处理完手头事务,冯愈正欲归家,却见卢渊愁眉不展,便上前询问:“卢大人可是遇到难题?”
卢渊抬头舒展眉头,强笑道:“无甚难事。正如你所言,全仗岳山之功,这几日方能稍得清闲。”
他抖了抖手中文书又道:“只是岳山这城防调换愈发频繁,明日又要从德胜门调兵至东直门。”
冯愈笑道:“这有何难?发道文书让下面将士执行便是。”
卢渊叹道:“若固定驻守,待减员时再补充岂不更好?这般频繁调动,徒耗兵力。”
冯愈沉吟道:“他必有考量。守城两月有余,若某处士卒久驻生变,恐生哗变献城之祸。”
“况且各门守将多是四王八公子弟,有些还与康王府有旧。说实话,连我也难以尽信。若非京中无人可用,岂会委以重任。”
枢密副使柴朴掀帘而入,自斟了盏茶摇头叹道:“这正是左右二相论及岳山时,都赞他老成谋国之故。卢大人尚未参透啊。”
冯愈二人连忙起身行礼:“柴副使还未回府?”
柴朴颔首道:“四王八 奔康王,正因太子殿下能用者太少。他们世代降爵,若无军功,再过两代便无立足之地,怎能不急?”
岳山此番给了几家一些机会。那些四王八公家的子弟若当不成守门大将,便让子孙去军中谋个小将校的职位,沾些军功。如此一来,他们才会齐心协力守城,而非在城内生乱,或与北蛮暗中勾结。
冯愈与卢渊听罢,皆面露恍然,纷纷点头称是。
柴朴笑道:“岳山虽年轻,可这官场的门道,倒比你我更通透。”
饮尽杯中茶,柴朴又道:“冯同佥先回吧,卢院事也该去城墙检阅旗手了,便不多留了。”
柴朴回到正堂,卢渊与冯愈恭敬相送,随后一同离去。
柴朴拿起桌上文书,复又放下,起身望着门外二人的背影,摇头轻叹。
……
养心殿内,
元庆帝倚在榻上,三个孩童乖巧地伏在下方。
“见过皇爷爷。”
元庆帝脸上浮现久违的笑意,温声道:“好,都起来吧。”
“戴权,赏他们。”
戴权从锦盘中取出三枚玉佩,一一递到孩童手中,躬身行礼。
皇家亦难逃隔代亲,元庆帝见了孙辈,病痛似也减轻几分。
“可曾读书了?”
太子妃立于孩童身后,恭敬答道:“回陛下,已请了蒙师,正读四书。”
“甚好。瞧着聪慧,有二郎的风采。”
元庆帝轻叹一声:“见一面便够了,带他们回去吧,莫让病气沾染孩子。”
太子妃行礼,唤三个孩子起身。
“皇爷爷再见。”
出殿时,太子妃一行正遇夏守忠匆匆而出,神色凝重。
夏守忠见太子妃,忙退至一旁行礼:“太子妃。”
太子妃微微颔首,问道:“何事匆忙?”
夏守忠手捧奏疏,故作迟疑道:“岳山递了战事奏疏,言明太子妃若想一览亦可。”
太子妃摇头:“他统兵在外,禀报战况乃分内之事。殿下既托付于他,本宫自无异议。这两月他屡退敌兵,更袭破北蛮营寨,城中无人能及。本宫即便看了,又能评判什么?”
夏守忠低头道:“是老奴多言了。”
太子妃淡淡道:“去吧,办好你的差事。”
夏守忠再拜,快步离去。
回东宫途中,长子忽问:“母妃,皇爷爷病得那样重,是不是快死了?”
太子妃目光一冷,长子慌忙闭口。
次子又问:“母妃,方才说的岳山是谁?”
太子妃微微一笑,柔声道:“岳山啊,就是那个在京城守卫百姓,与北蛮交战的人。有他在,皇城才能安稳,你们夜里才能安心入睡。”
老二认真地点点头,稚嫩的声音里透着坚定:“真厉害!我长大后也要像他一样,保护国家,保护百姓,保护母妃。”
太子妃轻轻抚了抚他的背,温声道:“那娘亲就等着你长大。”
殿内,戴权收起奏折,低声向元庆帝禀报。
“陛下,岳山的意思是,枢密院知枢密院事卢渊可能暗中勾结北蛮。为避免打草惊蛇,便利用他们以旗穗为暗号,在城中设下埋伏,引北蛮入城。”
“北蛮骑兵难以轻易剿灭,唯有诱敌深入,才能一举歼灭大部。奴婢以为,此计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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