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躬身应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
同一时刻,
辽东,宁远镇。
殷太和连攻广宁数日未果,战果寥寥,军中怨气渐生。
越是受挫,他越不肯罢休,一次不成便两次,两次不成便五次,誓要攻下城池。
可士气早已溃散。
当他再度率军出城,自堡寨攻向广宁时,竟连城墙都未能逼近——额亦都早已料定其战术,在半路设下埋伏。
女真骑兵迅猛突袭,大昌军队阵型未成便遭重创。残兵欲退回宁远,退路却被截断,困于堡寨之外,只能等待援军。
而此刻,宁远城内亦生变故。
守城士兵忽见本应返国的高丽船只再度靠岸,一队队人马登岸,形迹可疑。
与此同时,城中粮仓骤然起火,火势冲天,粮草辎重尽数焚毁。
城内大乱,消息急报至秦王榻前。
“殿下!大事不好!粮仓起火了!”
士兵冲至秦王门外,高声疾呼。
房内,秦王因连日劳顿旧疾复发,为求速愈,用药过猛,反致昏沉酣睡十余日,远超预期的三日之限。
此刻他被喧哗惊醒,眉头紧锁。
“进来!慌什么?”
秦王拭去额间细汗,披衣坐起,听士兵急报城中局势。
“殿下!高丽使团暗中安插奸细, 烧仓,粮草损毁过半!”
又一人闯入:“殷将军兵败广宁,额亦都两度击溃我军,大兴堡失守!殷将军突围,生死未卜!”
祸不单行,第三人仓皇来报:“殿下!高丽船队载女真骑兵登陆,正截断宁远与平安堡粮道,平安堡危矣!”
三人伏地跪拜,静候秦王军令。
秦王眉头紧锁,沉吟道:速速灭火,转移大仓辎重,彻查城中奸细。传令各部将校即刻前来议事......
一觉醒来,局势竟已如此危急,连秦王都感到棘手。
前方女真铁骑势如破竹,连破数座堡寨,不日必将兵临宁远城下。更棘手的是,殷太和部溃败时遗弃的火炮,恰好弥补了女真火器的不足。
后方高丽国突然反叛,不仅在城中兴风作浪,更切断了宁远退路,企图将这座城池变成孤岛,围歼大昌北伐军,甚至生擒秦王。
高丽为何与女真勾结?莫非建州许以重利?可高丽与建州接壤,女真素来反复无常,与其结盟无异于养虎为患。高丽君臣不该如此愚蠢,莫非其国内有变?
百思不得其解,秦王索性不再多想。他命侍从披挂整齐,强撑病体前往议事堂。
原本喧哗的厅堂在秦王踏入瞬间鸦雀无声。众将肃立行礼,心中稍安——见到主帅康复,他们仿佛吃下了定心丸。
殿下,宁远恐难坚守。趁高丽女真联军尚未合围,您又龙体欠安,不如经平安堡撤回山海关......
秦王目光如电,拍案怒喝:放肆!当孤是殷太和那等庸才吗?此时撤退只会军心涣散,让女真不战而得城!届时大兴堡守军必全军覆没,尔等想要这般结局?
众将低头不语。连番败绩确实让他们萌生退意,加之京城告急,更想回师勤王。
孤乃大昌储君!宁远城在孤手中,绝不容女真踏进一步!
秦王厉声喝罢,沉声部署:全军听令:即刻加固北城防务,严阵以待。南面高丽军不过数百残兵,派黑甲军断其退路,先剿灭这股敌军!沿岸设哨卡,严防敌援!
众将精神大振,齐声应诺。
又有将领忧心道:城中存粮仅够月余,即便粮道畅通,短期内也难以补充。各地余粮都已调往京城,恐后继乏力......
此言一出,满座色变。
秦王却淡然道:此事孤早有安排。北上时已命两浙总督驰援辽东,算时日粮船早该驶入渤海。当务之急是稳固防线!
疑虑尽消的将领们斗志昂扬地领命而去,誓要在秦王指挥下雪洗连日屈辱。
秦王踱步回到居所,向侍从问道:近日可有京师战报?
禀殿下,北蛮军已渡卢沟桥围困京城。岳都督下令紧闭九门,至今未有新战况。顺义大营称北蛮攻势虽猛,仍被守军击退。
秦王微微颔首,端起温茶润了润喉咙。
岳山用兵向来稳妥。殷太和贸然出击吃了败仗,倒让孤一时乱了方寸。广宁城并非不可破,即便深沟高垒,也可结阵推进,以火炮开路。无非多费些 ,多派步兵抵御袭扰,胜算仍在。
事已至此,追责无益。当务之急是防备女真进犯。
......
腊月廿四,
正如秦王所料,袭扰粮道的女真与高丽联军不堪一击。
莫说高丽兵战力低下,即便女真精锐遇上黑甲军也讨不得好。秦王以重骑阻敌、轻骑追击之策,三日便肃清后方。
随即在码头修筑炮台,架设十余门火炮,既防海上之敌,又为接应两浙总督做准备。
这三日内,女真人亦有所获。
连战连捷之下,女真大军进抵宁远城下叫阵。额亦都率万余骑兵并两万辽兵压境,欲一举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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