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上前几步,紧紧抱住秦王。秦王只觉肩头一片湿热,耳边传来哽咽的声音:皇弟别怪为兄......但愿我们还能像儿时那样,同吃同住,一起在 放纸鸢......
这番话不仅让康王泪流满面,连榻上的孙皇后也低声啜泣起来,引得旧疾复发,又是一阵咳嗽。
秦王连忙安抚:皇兄言重了,臣弟岂是那等薄情之人......
这才像话。
看着两个儿子冰释前嫌,一左一右陪在身边,孙皇后眉开眼笑,气色都好了许多。
康王趁势提议:皇弟,过几日我在府中设宴,庆贺我们兄弟重修于好。只是离府多日,需要时间准备,还望皇弟稍候。
秦王立即接道:不如让臣弟做东,正好为皇兄接风洗尘。
见两人连宴请都要相争,孙皇后笑指着他们:你们两个榆木脑袋,这点小事也要争?轮流设宴不就行了?大郎先请,二郎你府上宽裕,回头再好好准备回请便是。
康王连连称是:母后说得极是。皇弟意下如何?
这......
见秦王迟疑,孙皇后又咳嗽起来,费力地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怎么?你兄长都这般说了,你还要记恨?莫非真要他跪下来求你?
臣弟不敢......
秦王暗自叹息,只得应承:一切听凭母后安排。
孙皇后露出欣慰的笑容,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些许血色。
好好好,和好就好。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歇息了。
康王与秦王躬身行礼,一同退出了寝宫。
殿门合拢的声响消散后,孙皇后支起身子张望,见人影确已远去,霎时掀开锦被坐直,哪还有半分病容。
大郎既存了与二郎和解的心思,倒是本宫多虑了。二郎素来仁厚,只要大郎不惦记那位置,往后自然太平。陛下也真是,怎忍心看骨肉相争?
她长舒胸中郁气,扬声道:来人,备香汤更衣。哪个没眼力的奴才挑了这般厚的被褥,闷得本宫满身是汗!
……
小院西厢房里,
史湘云餍足地倚在软枕上神游。
锦衾翻卷间,忽瞥见粉墙上悬着几幅裱好的画作,虽非名家笔墨,却自有一番意趣。
昨日未曾留意,此刻闲来无事,便趿着绣鞋凑近细看。
这幅墨迹未干似的,画的莫不是这小院?咦,天上怎还有烟火——莫非是端阳那日景象?
这幅更奇了,瞧着不似颜料所绘,倒像真物镶在里头。
林黛玉挑帘进来,见她指尖正抚着那幅雏菊出神,不由轻笑:这原就不是画的。
当真?史湘云惊得缩回手,既无根须又无泥土,如何能不枯不萎?
岳大哥的手笔。林黛玉偏头想了想,究竟什么法子,连我也参不透。
岳大哥?
史湘云心头又掠过那道身影。
每知晓他一分好处,转瞬又见新奇,竟似掘不尽的宝山,探不完的幽谷。
连林姐姐这般灵慧都不明白,我更不必问了。她退回榻边托腮嘀咕,岳将军当真了不得,若能似你这般与他亲近......
后半句咽在喉间:纵是鲁莽些又何妨?横竖是将门子弟......
正胡思乱想时,院门吱呀作响。一乘绣着保龄侯府徽记的青绸小轿落在石阶前。
史湘云霎时绷直了脊背,见轿中踏出的妇人,慌忙往林黛玉身后躲。
但见那妇人云鬓高绾,金步摇映着额间花钿,藕荷色罗裙裹着袅娜身段,媚而不妖,执团扇掩唇轻笑:可是林姑娘?老身特来接湘云回府。岳将军既不在,烦请转达谢意。
林黛玉不疾不徐福身:夫人言重了。云妹妹天真烂漫,我倒盼她常来作伴。
周氏闻言微怔。
这小女子言谈举止竟似主家做派,相较身后那个探头探脑的侄女,气度判若云泥。
姊妹投缘自是好事。周氏拉过扭捏的史湘云,温声道,今日且先回府,总要给老爷个交代。
林黛玉微微点头,朝湘云挥手道别:“云妹妹,记得常来。”
史湘云默默点头回应,随即跟随周氏上了轿子。
轿子启动,驶出巷口后,湘云一改在院中的活泼,低声说道:“二婶婶,我知错了,以后不会再擅自出门了。”
周氏故作惊讶,反问道:“何错之有?你正该多去走动。”
史湘云一时难以置信。
平日里婶婶对她极为苛刻,连府上的粗活也要她跟着下人一起做到深夜。至于像荣国府 们每月二两银子的月例,她更是从未有过。
因此,她常去荣国府讨好贾母,以求庇护。
如今似乎又找到了另一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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