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闻言,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哈哈大笑,战意冲天而起。
“好!后土,便让本皇看看,你这身合轮回的地道圣人,亿万年来,究竟到了何种境地!”
平心娘娘听罢,一言不发,衣炔猎猎作响。
上前踏出半步,随即便是白皙如雪的玉手缓缓探出,朝着东皇太一拍出。
东皇太一见此,目光微凝,同样不甘示弱右掌横推而出。
两两相撞间,大音无声,却有刺目光芒四射,宛若煌煌大日悬于幽冥高空,照耀整个轮回地府,使得酆都大帝及地府众人不得不闭目后退,免受其害。
少顷,光芒散尽。
东皇太一与平心娘娘相对而立,二者皆面无表情,谁也不知晓这次交手胜负如何?
便见平心娘娘微微颔首,淡声开口。
“你随本宫来……”
说罢便径直转身向着平心殿而去。
东皇太一轻笑不语,信步便跟了上去。
只留有五方鬼帝等人呆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随即酆都大帝轻咳两声,摆摆手高声道。
“都散了,各司其职……”
随着地府之人散尽,酆都大帝转首望向地府深处,威严冷峻的面容上此刻露出丝丝惊骇之色,隐藏于袖袍中的双手握紧成拳,却在微微颤动。
“刚才,平心娘娘好像……后退了半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平心殿中,相对而坐。
此刻平心娘娘绝美的面容,却见不到丝毫剑拔弩张、寒意凛凛的样子,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的一样!
“东皇太一,吾虽是后土、但也不是后土。亿万载前的巫妖大战本宫相信你早已有所判断?”
东皇太一轻轻颔首,语气微沉道。
“当年吾察觉到一丝不对,但灵台蒙尘,煞气加身,早已失去应有判断,此番回归,吾亦知晓其中不对,想来便是鸿钧道祖的手笔了!”
平心娘娘听罢,也认同地点点头。
“你我巫妖两族皆得天独厚,妖受天地灵气造化孕育而生,巫族乃盘古血脉。我等的存在,对于天道或是鸿钧皆是不稳定因素,威胁太大,量劫的到来便是有意为之。”
“但,若他又见不得是两族真正完全火拼,所以地道的出世,后土祖巫的陨落变成了其中一环。”
东皇太一听得,微微轻笑。
“但他千算万算,未料到吾会重新回归。”
听闻此言,平心娘娘美目直直盯着对方,淡淡说道。
“东皇太一,你的复活或许并不是意外,在吾看来,这是冥冥之中的大道定数。”
东皇太一心中一凛,目露凝重。
“这怎么可能,吾分明是在混沌钟的护持下侥幸留有一丝真灵……”
他话未说完,便被平心娘娘出声打断。
平心眸光深邃,她轻轻摇头,声音空灵而悠远。
“混沌钟乃开天至宝,护你真灵不假。但你细想,洪荒万古,陨落的大能何其之多,其中执掌先天至宝者亦非没有,为何独独是你,能在天道与诸圣眼皮底下,瞒天过海,直至今日方携混沌钟归来?”
她指尖轻点虚空,一缕轮回气息流转,演化出模糊的景象,似是命运长河的支流。
“在本宫看来,巫妖量劫,看似是两族气运之争,实则是天道借你我之手,清除盘古遗泽,削弱遗留洪荒的底蕴。
妖管天,巫掌地,格局已成,对天道而言便是尾大不掉。量劫一起,无论谁胜谁负,盘古遗留皆会遭重创,天如此道秩序方能彻底稳固,而鸿钧便能借此稳坐洪荒。”
“而你的陨落,归来……”
平心娘娘目光灼灼地看向东皇太一。
“或许并非挣脱了算计,而是从一开始,就落在了更深一层的‘定数’之中。
这定数,非是天定,而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你,东皇太一,便是那遁去的一线生机,是大道对天道独大、压制地道人道的……一种平衡与反制!”
东皇太一瞳孔微缩,平心娘娘的话如同惊雷,在他心海中炸响。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自己的复活。若真如她所言,自己的回归并非偶然侥幸,而是大道定数,是为了制衡天道……
那他所行之事,看似逆天,实则顺道?
而后东皇太一便联想到不久前火云洞中三皇五帝之举,借天皇伏羲与他结盟,这何尝不是人道的一种反应!
而如今,自己又来到轮回地府……!
一切看似是自己所为,经由平心娘娘点拨,东皇太一便觉或许真有冥冥之中的大道在拨动命运之弦。
一想到此处,东皇太一罕见地心中涌起阵阵波澜,他不甘心,自己成就混元大罗金仙,原以为成为洪荒这盘棋的执棋之人,但此刻,俨然步入了大道与鸿钧的较量中。
内心激荡间,恐怖至极的混元气息如惊天骇浪充斥整个平心殿。
平心娘娘见此,眉头微皱,继而又重新舒展开来,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片刻后,狂暴的气息逐渐平静下来。
东皇太一眼中复杂尽数化为平淡,肃声开口。
“谁也左右不了本皇,吾乃妖族之皇,背负妖族因果命运,为妖族而生,愿妖族人人如龙,不受诸天仙佛束缚,不受天道束缚。”
此刻,东皇太一再度明晰自己本心,不管他的背后涉及到多少阴谋算计,他东皇太一绝不会轻易被他人左右,谁若敢伸手,迟早有一天也要让其付出代价。
不管冥冥之中的大道意志想让他做什么,他的目标始终不曾改变。
此刻的他,既肩负着复仇、妖族崛起的重任,同时又有大道赋予的拨乱反正,让天地人三道平等公正发展之责。
见东皇太一恢复正常,平心娘娘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和佩服。
随即面色郑重,沉声开口。
“本宫地道圣人平心,代表地道与东皇太一达成盟约,攻守同盟,共同对抗天庭与天道鸿钧。”
话音刚落,平心娘娘身后六道轮回盘虚影闪烁不停,整个地府回荡着轰鸣雷音,似乎在见证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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