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青云宗里药罐子正蹲在丹炉前捣鼓,瓦罐里咕嘟冒泡,混着青云宗残留的檀香,在大殿里酿出股古怪的香气。
李大嘴抱着个酒坛猛灌,酒液顺着胡须滴在衣襟上,打湿了新缝的 “远剑帮伙夫” 布标。
“我说老药,你这丹炉能不能挪挪?” 李大嘴踢了踢炼丹炉的三足:“挡着我切腊肉了。”
药罐子头也不抬:“快成了快成了,这颗‘壮骨丹’加了虎鞭,保准让赵铁柱一拳打死头牛。”
“谁要打牛?” 赵铁柱扛着根断裂的门柱从外面进来,柱头上还挂着半块 “青云宗” 的牌匾:“帮主让我把这劈了当柴烧。”
叶远正坐在青云宗主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个玉如意 —— 是从偏殿搜出来的,雕工粗糙得像李大嘴切的萝卜花。
他看着赵铁柱把牌匾扔进灶膛,火苗 “腾” 地窜起来。
“都别忙了。” 叶远把玉如意扔给苏天傲:“去看看青云宗的膳房在哪,今天就在这蹭饭。”
苏天傲接住玉如意,指尖还残留着被捆绑的勒痕:“这不好吧?我们刚拆了人家的山门……”
“有什么不好?” 李大嘴已经摸出菜刀:“他们抓你的时候,可没说‘不好’。”
药罐子突然拍手:“我知道膳房在哪!昨天来的时候看见炊烟了,在后山竹林里!”
后山的膳房果然藏在竹林深处,石墙上爬满青藤,门口挂着串风干的野兔。
赵铁柱一脚踹开木门,里面的景象让众人愣住 —— 十几个道童正围着灶台哭,锅里的米粥糊成了炭,灶王爷的泥像被摔在地上,脑袋都磕掉了。
“你们哭什么?” 李大嘴举着菜刀问,吓得道童们抱作一团。
最小的道童抽噎着指了指墙角:“黑…… 黑莲教的人说…… 要是不给他们炼噬魂丹,就…… 就烧了膳房……”
叶远的目光落在灶台边的药碾子上,里面还残留着黑色粉末,与噬心莲的残渣一模一样:“他们经常来?”
“天天来!” 个圆脸道童鼓起勇气:“还抢我们的丹药,说要喂什么‘血池里的东西’……”
“血池?” 叶远和赵铁柱对视一眼,都想起了密室里的炼血阵。
药罐子突然凑到灶台边,用手指沾了点锅巴尝了尝:“啧啧,用的是三年陈米,可惜火候差了点。”
他转身对道童们说:“别哭了,看我的!”
只见他从药篓里掏出当归、枸杞、鹿茸,噼里啪啦扔进锅里,又摸出个小瓷瓶,往里面滴了三滴金色液体。
原本焦黑的米粥瞬间变得雪白,香气顺着窗户缝飘出去,引得竹林里的飞鸟都落在屋顶上。
“这是……‘回春露’?” 苏天傲失声叫道:“宫廷秘方里记载的疗伤圣药,你怎么会有?”
药罐子得意地扬下巴:“年轻时给御膳房当差,偷学的。”
李大嘴早已端着碗蹲在灶台边,呼噜呼噜喝得香甜:“比我烤的腊肉差远了…… 不过勉强能吃。”
叶远没动筷子,他注意到膳房梁上的暗格 —— 那里露出半角黑色的袍子,与黑莲教的服饰一模一样。
他给赵铁柱使了个眼色,壮汉突然撞向房梁,暗格里的人尖叫着掉下来,手里还攥着个瓷瓶,里面的绿色液体洒在地上,冒起阵阵白烟。
“又是黑莲教的杂碎!” 赵铁柱一脚踩住那人的背:“说!藏在这干什么?”
黑衣人挣扎着回头,脸上的青铜面具磕掉了半块,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叶远…… 你毁了教主的大事…… 他不会放过你的……”
叶远的归宗剑抵住他的咽喉:“血池里到底是什么?”
“是…… 是能让黑莲花开遍天下的……” 黑衣人突然发出嗬嗬的怪笑,嘴角流出黑血。
等叶远再想问,黑衣人已经断了气。药罐子翻了翻尸体,在怀里摸出块令牌,上面刻着的莲花比之前见过的多了片花瓣。
“这是黑莲教的‘执事令’,看来这家伙职位不低。”
“不管他职位多高,先吃饭。” 李大嘴已经盛了第五碗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远让道童们也坐下喝粥,自己则走到窗边,望着竹林深处。
那里隐约有座石塔,塔尖缠着黑色的雾气,与密室血池里的气息如出一辙。
“赵铁柱,吃完跟我去石塔看看。”
“好嘞!” 赵铁柱捧着海碗,三两口就把粥喝光,嘴角还沾着米粒。
赵天傲突然拉了拉叶远的袖子,指着道童们手腕上的红绳:“你看他们的绳子,和苏浅浅的一样。”
叶远凑近一看,果然 —— 道童们手腕上都系着红绳,上面挂着小桃木剑,与苏浅浅贴身戴的护身符一模一样。
“这绳子哪来的?”
“是…… 是青云宗的‘护心绳’。” 圆脸道童说:“宗主说…… 是位穿蓝裙子的姐姐送来的,说能辟邪……”
蓝裙子的姐姐?叶远想起苏浅浅的喜好,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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