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叶远的右手食指正泛起淡金色的微光。
第七十二处锐金纹即将完成,指骨传来的灼痛感比左手强烈三倍,像是有把烧红的锥子在骨髓里搅动。
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床板,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他紧咬牙关的狰狞面容。
“就差最后一处了。” 靓仔剑的声音难得没带嘲讽,反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稳住,纹路歪了就得推倒重来!”
叶远的意识已濒临极限。
连续几天几夜的刻画让他双眼布满血丝,右手的肌肉因过度紧绷而抽搐,连指尖的剑息都开始紊乱。
但他不敢停 —— 丹田内的剑冢正发出越来越急促的嗡鸣,第一层的剑纹全部亮起,形成一道金色的漩涡,只要最后一处锐金纹完成,就能引动漩涡的力量冲击剩余的断脉。
“喝!”
叶远猛地暴喝一声,将所有意念凝聚于指尖。
剑息顺着指骨的缝隙涌入,在第七十二处锐金纹的末端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当最后一个锯齿成型的刹那,右手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与左手的剑纹遥相呼应,在他体表形成一个完整的金色光茧。
“成了!” 靓仔剑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音,“快运转《折剑重铸法》,趁着剑纹共鸣修复断脉!”
光茧内的叶远突然弓起身子,像是被无形的手从背后狠狠揪住。
剑冢漩涡的力量顺着双臂剑纹奔涌而出,如两条金色巨龙直冲胸口。
那里还残留着三条最顽固的主经脉断口,是当初走火入魔时受损最严重的地方。
“啊 !”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叶远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铁匠铺的熔炉,经脉断口处的碎骨在剑纹力量的拉扯下重新拼接,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咔” 声。
他忍不住在光茧里剧烈翻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出的鲜血在光茧内壁晕开,像幅诡异的水墨画。
“这才叫断脉重续!” 靓仔剑的声音在意识里炸响:
“忍着!现在停下,之前的罪就白受了!想想三长老的搜魂玉简,想想鬼煞门的杂碎,你想让他们看到你现在这副熊样?”
叶远的眼前闪过三长老手里那枚血色玉简,闪过令牌上扭曲的 “鬼” 字,闪过父亲残魂在古剑中痛苦挣扎的模样。
一股狠劲突然从心底涌起,他猛地挺直脊梁,任由金色巨龙撕扯经脉,同时用意念引导剑纹的力量,将那些碎骨碎片一点点焊接成完整的通路。
光茧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叶远的惨叫声穿透窗纸,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
住在隔壁的王大叔被惊醒,披衣出门查看,只见叶远家的窗户透出诡异的金光,惨叫声正是从里面传来,不由得吓得连连后退。
“这小子…… 半夜鬼叫什么?” 王大叔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会是真疯了吧?”
邻居们被陆续吵醒,有人趴在院墙上张望,有人对着叶远家的方向焚香祷告,还有人跑去通知村长。
毕竟一个废人半夜发出这种动静,实在太过诡异。
叶远对此毫无察觉。
他的意识完全沉浸在经脉的修复中,能清晰地 “看” 到金色巨龙如何蛮横地撑开堵塞的血管,如何将断裂的神经纤维重新编织。
甚至能感觉到新生的毛细血管像藤蔓般缠绕上修复好的经脉壁。
当最后一条主经脉的断口被打通时,叶远突然感觉丹田一松,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
剑冢漩涡的力量顺着修复完整的经脉流遍全身,所过之处传来酥麻的痒意,与之前的剧痛形成鲜明对比。
“剑纹境三重!” 靓仔剑的声音带着狂喜,“你小子竟然直接连跳两重!”
叶远瘫在光茧里大口喘息,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光茧在完成使命后缓缓消散,露出他焕然一新的身躯 —— 皮肤上的剑纹已隐入肌理,只在关节处留下淡淡的金色印记,双眼却亮得惊人,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指尖的剑息比巅峰时期精纯三倍,甚至能在空气中划出淡淡的金色轨迹。
丹田内的剑冢第一层已完全稳固,基座上的剑纹流转不息,隐隐有向第二层蔓延的趋势。
“这才是断脉重续的正确姿势。” 叶远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三长老,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就在这时,院门被 “哐当” 一声踹开,村长带着两个族老冲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桃木剑和糯米,显然是把叶远的惨叫当成了 “撞邪”。
“叶远!你在搞什么鬼?” 村长举着桃木剑,看到屋内的景象顿时愣住了。
叶远虽然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眼神却清明锐利,身上的气息更是让他这位剑息境大圆满的修士都感到心悸。
叶远抬头望去,正好对上村长震惊的目光。
他突然想起刚才的惨叫,不由得有些尴尬:“抱歉,修炼动静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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