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的失重感刚褪去,周晨就被一股刺骨的冷意裹住——不是青羽市普遍的寒意,是带着消毒水和腐朽味的冷,像刚打开的冰柜,连呼吸都带着白雾。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间昏暗的走廊里,墙壁是斑驳的米白色,墙皮剥落处露出里面的青砖,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地砖,缝隙里嵌着黑色的污渍,不知道是积灰还是别的什么。
走廊两侧的门大多虚掩着,有的门楣上挂着褪色的木牌,上面的字模糊不清,只有最尽头的门牌能看清——“停尸间”,三个黑色的字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周晨试着释放灵能,掌心的蓝光刚散开,就像撞在无形的墙上,瞬间缩了回来,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他又试了一次,这次灵能只覆盖了身前两米,而且感应到的不是正常的能量波动,是断断续续的“杂音”——像是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感知,分不清哪些是墙壁的能量,哪些是异常。“灵能被压制得这么厉害……”他皱了皱眉,这比在古观边缘遇到的屏障还要强,看来这里的异常等级更高。
他身上没带对讲机,只有一个从家里带来的旧应急包,还有古观训练时神棍给的“灵能稳定符”——现在符纸贴在手腕上,微微发烫,却只能勉强护住他的灵能不被彻底吞噬。周晨摸了摸应急包,突然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不是他自己放的。他打开包,里面躺着一块铜制的身份牌,边缘磨得发亮,正面刻着一个“黎”字,背面是模糊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号。
就在他指尖碰到身份牌的瞬间,掌心的蓝光突然闪烁起来,身份牌背面的纹路也亮了,浮现出一行淡金色的字:“寻黎叔,守至晨光现,方得生。”
任务终于清晰了。找一个叫“黎叔”的人,还要在这里活到“晨光现”——可青羽市的天空永远是灰紫色的,哪来的晨光?周晨捏紧身份牌,铜片的冷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他冷静了几分。先找黎叔,至于“晨光”,或许是某种时间信号,比如殡仪馆里的某个标志变化。
他顺着走廊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极轻。走廊里很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哀乐,像是从老式录音机里放出来的,声音忽大忽小,有时候还会倒着播放,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第一个虚掩的门后是灵堂。周晨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香烛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了两声。灵堂中间摆着一张黑色的供桌,上面放着三个白色的蜡烛,火焰忽明忽暗,映得供桌后的遗像忽清晰忽模糊。遗像上是个陌生的老人,穿着中山装,表情僵硬。可就在周晨多看了两眼时,遗像上的老人突然眨了眨眼,嘴角向上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下一秒,遗像又恢复了原样,像是刚才的都是错觉。
“残影人?”周晨握紧掌心的灵能,蓝光凝而不发。他注意到供桌下面有影子在动,不是蜡烛照出来的,是从地面里钻出来的,黑色的影子像水一样流动,慢慢汇聚成一个人的形状,穿着和遗像上一样的中山装,却没有脸,只有一片漆黑。
影子人慢慢站起来,朝着周晨伸出手,指尖带着黑色的雾气。周晨立刻后退,掌心的蓝光化作一道屏障,挡在身前。影子人的手碰到屏障,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雾气被蓝光驱散,影子人也往后退了两步,重新钻回地面,消失不见。
灵堂里的蜡烛突然灭了一根,剩下的两根火焰变得更小了。周晨不敢多待,退出灵堂,关上门——他能感觉到,灵堂里的异常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
走廊尽头的停尸间门是锁着的,门把手锈迹斑斑,上面缠着一根红色的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小铃铛。周晨刚碰到门把手,铃铛就“叮”地响了一声,停尸间里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门,却敲在停尸床的金属架上。
他用灵能感应了一下,停尸间里的能量波动很混乱,有至少三个异常点,其中一个在最里面的停尸柜里,能量波动很微弱,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和他手腕上的灵能稳定符有点像,是“活”的能量,不是残影人那种混乱的死能量。
“难道黎叔在里面?”周晨试着转动门把手,锁芯“咔哒”响了一声,却没打开。他低头看了看那根红绳,绳子上的铃铛又响了,这次响了三下,停尸间里的“咚咚”声也停了。周晨突然想起身份牌背面的纹路,和红绳上的编织纹路很像——他把身份牌贴在门把手上,铜片和铁锈接触的瞬间,红绳突然自己断开,铃铛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停尸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比走廊更冷,消毒水的味道也更浓。地上摆着四张停尸床,三张是空的,铺着白色的床单,只有最里面的那张停尸床上盖着蓝色的尸布,尸布下面有凸起,像是躺着一个人。刚才感应到的“活”能量,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周晨慢慢走过去,离停尸床还有三米时,尸布突然动了一下,像是里面的人在呼吸。他停下脚步,掌心的蓝光亮起来,做好防御的准备:“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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