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的空气像冻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带着寒意。那刚满月的婴孩止住了啼哭,一双泛着暗红纹路的眼睛死死盯着鹿筱,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看得人头皮发麻。皇后身后的宫女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带着手里的拂尘都掉在了地上。
“妖……妖物!”皇后指着婴孩,声音发颤,平日里的威严荡然无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快!快把这怪物拿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这毕竟是萧景轩的孩子,萧家虽有勾结魔族的嫌疑,但尚未定案,更何况这孩子还在襁褓之中,模样稚嫩,可那双眼睛里的戾气,却比寒潭里的蛊王还要骇人。
林茹筠抱着孩子,脸上哪还有半分悲戚,反而透着一股病态的得意,轻轻拍着婴孩的背,柔声哄道:“我的乖儿,别怕,娘在呢。”她抬眼看向鹿筱,眼神里满是怨毒,“鹿筱,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害景轩的下场!今日,我就要让你为我们母子陪葬!”
话音刚落,婴孩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声音不再是婴儿的啼哭,反倒像是蛊王的咆哮,震得殿内的烛火剧烈摇晃,墙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他小小的身躯猛地膨胀起来,皮肤下青筋暴起,隐隐透出黑色的纹路,周身环绕着浓郁的黑气,所过之处,地上的稻草瞬间化为灰烬。
“不好!婴蛊要彻底爆发了!”敖翊辰脸色一变,将鹿筱护在身后,龙鳞剑出鞘,金光暴涨,朝着黑气劈去。金光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被劈开一道缺口,可很快又重新聚拢,反而越发浓郁。
鹿筱看着那痛苦扭曲的婴孩,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这孩子是无辜的,被林茹筠当成了复仇的工具。她咬了咬牙,挣脱敖翊辰的手,从怀中掏出龙骨勺,又取出洛绮烟之前交给她的解毒草药,飞快地揉碎,将草木灵气注入其中,朝着婴孩挥去:“这是清心草和忘忧花炼制的药粉,能暂时压制蛊毒,快让开!”
林茹筠见状,立刻抱着孩子后退,厉声喊道:“不准碰我的孩子!你这个妖女,别想再害他!”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淬毒的银针,朝着鹿筱射去,“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祸害!”
敖翊辰眼疾手快,挥剑将银针击落,火星四溅。“疯女人!你要害死这孩子吗?”他怒喝一声,龙威四散,林茹筠被震得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怀里的婴孩也因此受到惊扰,黑气暴涨,朝着最近的一名侍卫扑去。
那侍卫来不及躲闪,被黑气缠身,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腐烂,不过片刻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救命啊!”
“快跑!”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侍卫们纷纷逃窜,皇后被宫女护着,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嘴里还不停喊着:“快传旨!封锁皇宫!捉拿妖物!”
鹿筱看着越来越失控的婴孩,知道不能再等了。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的草木灵气都注入龙骨勺中,勺身发出耀眼的绿光,她又握紧掌心的木槿玉佩,尝试着调动那股神秘的时空之力。玉佩突然发烫,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与她的草木灵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柔和的白光,朝着婴孩笼罩而去。
白光所过之处,黑气渐渐消散,婴孩的嘶吼声也变得微弱,膨胀的身躯慢慢恢复原状,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暗红纹路依旧没有褪去,死死地盯着鹿筱,带着一丝不甘。
“筱筱,你怎么样?”敖翊辰连忙扶住她,只见她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是动用时空之力消耗过大。
鹿筱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没事,只是这蛊毒太过霸道,暂时只能压制,无法根除。”她看向林茹筠,眼神里满是失望,“林茹筠,你醒醒吧,这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能如此狠心?”
林茹筠趴在地上,看着恢复平静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可很快又被怨毒取代:“狠心?我若不狠心,景轩就不会失踪,我们母子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云澈澜带着大批督察府的人赶来,身后还跟着夏凌寒和洛绮烟。“都不许动!”云澈澜手持长剑,神色凝重,“萧氏一族勾结魔族,证据确凿,林茹筠,你涉嫌炼制婴蛊,残害生灵,跟我们走一趟!”
林茹筠抱着孩子,后退到墙角,眼神疯狂:“我不走!除非鹿筱死!”她突然将孩子举起来,威胁道,“你们再过来,我就掐死他!反正他也是个怪物,死了正好!”
众人都被她的疯狂震慑住,谁也不敢上前。鹿筱看着那个小小的身躯,心中一阵酸楚,刚要开口劝说,突然感觉掌心的玉佩再次剧烈震动,脑海中闪过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民国时期的木槿坡上,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抱着一个婴儿,被黑衣人追杀,那婴儿的哭声,竟与眼前这婴孩的嘶吼声一模一样!而那个女子,正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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