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啼哭像把钝刀子,割得冷宫的空气都发颤。那孩子浑身裹着血污,小小的手攥着林茹筠的衣角,哭声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而蜂拥而来的蛊虫翅膀扇动着腥风,离孩子的脸只有寸许距离。鹿筱想都没想,一把将萧景轩往旁边推,转身扑过去将孩子护在怀里,掌心的龙骨粉顺着指缝撒出来,蛊虫碰到金光瞬间蜷缩成球,在地上挣扎着化成黑水。
“你敢坏我的事!”萧景轩被推得撞在寒潭边的石头上,血碗“哐当”砸在地上,胎血溅了他一身,“鹿筱,我看你是不想救你爹了!”他伸手去抓鹿筱怀里的孩子,却被敖翊辰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摔进寒潭,潭水瞬间冒起青黑色的泡——水里还藏着不少蛊虫,正往他身上钻。
敖翊辰趁机往时空裂缝冲,龙鳞粉在掌心化作金绳,缠住鹿鸿远的腰:“伯父,抓稳了!”可裂缝里的蛊虫手力气极大,金绳被拽得“咯吱”响,鹿鸿远的西装外套被扯破,露出胳膊上青黑色的蛊印:“别管我!蛇后在裂缝里设了蛊阵,你进来也会被困住!”
鹿筱抱着孩子往林茹筠身边挪,指尖探向孩子的鼻息,心揪成一团——气息太弱了,还带着蛊虫的腥气。她突然想起鹿鸿远扔过来的锦盒,忙弯腰捡起,盒锁没扣紧,一打开就掉出本泛黄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寒潭秘录”,是母亲鹿月的字迹。她飞快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药膳方子:“槿花阿胶羹,用木槿花灰烬、阿胶、寒潭水熬煮,可解胎中蛊毒,需配以鹿氏血脉为引。”
“云澈澜,你能熬药膳吗?”鹿筱抬头喊,却见云澈澜和洛绮烟还被蛊丝缠着,蛊丝正往他们的脖子上勒,洛绮烟的剑掉在地上,剑穗上的珍珠都碎了。柳梦琪突然冲过去,捡起剑砍向蛊丝,可剑身刚碰到蛊丝就被腐蚀出个洞:“这蛊丝有毒!”她急得眼泪直流,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银瓶,倒出些白色粉末撒在蛊丝上,蛊丝瞬间冒起烟:“这是蒙古国的雪山盐,能克蛊毒!”
夏越立刻冲过去帮忙,两人合力砍断蛊丝,云澈澜和洛绮烟终于挣脱出来,云澈澜的脖子被勒出红痕,却顾不上揉,直奔鹿筱身边:“方子给我!寒潭水现成的,阿胶我药箱里有,木槿花灰烬……”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里面是些黑色的灰烬,“这是萧府东跨院那幅木槿花真迹烧的,我留了点备用。”
鹿筱刚要把孩子递给林茹筠,却见孩子的小脸突然发青,嘴角溢出些黑血。她心一横,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孩子的嘴角:“先用人血稳住,你快熬药膳!”血珠刚碰到孩子的嘴唇,孩子的哭声就大了些,脸色也缓了点。林茹筠挣扎着坐起来,抓住鹿筱的手:“筱筱,谢谢你……我以前总觉得你抢了景轩,现在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鹿筱摇摇头,目光落在寒潭里的萧景轩身上,他正往岸边爬,身上爬满了蛊虫,却还在笑:“没用的!这孩子中了蛇后的子母蛊,母蛊在我身上,你杀了我,孩子也活不成!”他刚要爬上岸,就见潭水突然沸腾起来,敖博的声音从天空传来:“萧景轩,你杀了我女儿风若琳,这笔账该算了!”
众人抬头一看,敖博化作龙形,金色的龙身在天空盘旋,龙爪一挥,寒潭里的水就被吸到空中,萧景轩和蛊虫一起被甩在地上。敖博落在他面前,龙爪踩在他的胸口:“风若琳是蛇妖没错,可她从未害过人,你为了讨好蛇后,竟杀了她取心头血炼蛊,你可知罪?”
萧景轩的脸被踩得变形,却还在狂笑:“知罪?我只后悔没早点杀了她!要不是她挡着,我早就拿到鹿筱的血脉了!”他突然咳出一口血,血里竟混着只青黑色的蛊虫——是母蛊!蛊虫刚落地,就往孩子的方向爬,鹿筱立刻用龙骨粉撒过去,蛊虫被金光困住,却还在挣扎。
“原来母蛊在你身体里!”鹿筱恍然大悟,“你喝胎血不是为了长生术,是为了滋养母蛊!”萧景轩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又镇定下来:“就算你知道又怎样?母蛊死了,子蛊也会跟着死,这孩子活不成!”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火把,往寒潭边的干草堆扔去,“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这冷宫烧起来,谁也跑不掉!”
干草堆瞬间燃起大火,浓烟呛得人直咳嗽。洛绮烟立刻挥剑劈开旁边的木门:“快从这里走!”一行人往门外跑,刚到门口,就见天空的时空裂缝突然扩大,青绿色的光里传来蛇后的声音:“敖博,你杀了我的分身,毁了我的蛊虫,我要让你和鹿筱一起陪葬!”
裂缝里伸出无数蛊虫手,直奔鹿筱怀里的孩子。敖翊辰立刻挡在她身前,龙力凝聚成盾:“筱筱,你带孩子和林茹筠先走,我和父王挡住她!”鹿筱却不肯走,从怀里掏出蛇蜕和龙骨粉,混在一起往裂缝里扔:“要走一起走!我母亲的秘录里说,蛇蜕和龙骨粉能破蛊阵!”
粉末刚碰到裂缝,就发出“滋啦”的声响,裂缝里的蛊虫手瞬间缩了回去。鹿鸿远趁机从裂缝里跳出来,手里还抓着个锦盒:“蛇后的本命蛊在里面!我趁她不注意偷出来的!”他刚要把锦盒递给鹿筱,就见萧景轩突然从火里冲出来,一把抢过锦盒:“有了本命蛊,蛇后就得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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