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声封赏,都宛如惊雷,响在百官心头。
左骁卫大将军,十二卫大将军之一,掌宫禁宿卫及征伐,实权在握!
镇军大将军,极高的武散官阶,荣宠加身!
邢郡公,郡公爵位,正二品,一步登天,踏入大唐最顶级的勋贵行列!
这份殊荣,已堪比大唐最顶尖的几位功臣!
后面的金银府邸赏赐,在这爵位、官职面前,反而成了锦上添花。
这份封赏之重,晋升之猛,堪称本朝罕见!
饶是苏定方心坚如铁,也不禁虎躯剧震。
自己数月前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中郎将,如今竟一步登天,位列郡公。
苏定方对李恪的感激,瞬间达到了顶点。
他以头触地,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嘶哑:
“臣苏烈,叩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岁!臣……必当效死以报陛下信重,不负秦王殿下知遇之恩!”
李世民哈哈大笑,亲手虚扶:“爱卿平身!”
“此乃你与恪儿,为朕,为大唐打出来的封赏!朕,从不吝啬功臣!”
“望你戒骄戒躁,日后再为我大唐开疆拓土!”
“臣,誓死追随陛下与殿下,万死不辞!”苏定方铿锵应答,声震殿宇。
“陛下!不可啊!”
唐俭手持玉笏,快步从文臣班列中走出,急道:
“陛下,苏烈此战之功,确乃旷古烁今。”
“予以重赏,理所应当,亦可激励三军将士。”
唐俭话锋一转,眉头紧锁,提出了异议:
“然,苏将军原职不过从五品下右卫中郎将,依我大唐官制、勋爵惯例!”
“纵有殊功,亦当循序晋升,或至刺史,或封县公、郡公,已属殊恩。”
“如今直升郡公,位列二品,一步登天……”
“恕臣直言,我朝自开国以来,未有此先例啊!”
“如此厚赏,恐……恐开侥幸之门,坏了朝廷赏功之制度根基啊陛下!”
“唐公所言甚是!”
一位御史台的官员也立刻出列附和:“陛下,由中郎将至郡公,一步登天!”
“虽功勋卓着,然爵位乃国家名器,不可不慎。”
“若后世将领皆以此为例,求非分之赏,朝廷又将何以制之?”
“是啊陛下!”
“还请陛下三思!”
立刻又有几位大臣纷纷出列,附和唐俭。
一时间,原本因大捷而欢欣鼓舞的朝堂,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和紧张。
龙椅上,李世民脸上的畅快笑容渐渐收敛,眉头微蹙,露出不悦之色。
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等几位大臣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容置疑:
“唐卿,诸公!”
“尔等口口声声‘先例’、‘制度’,朕来问你们,苏定方与秦王此战,是‘寻常战功’吗?”
不等臣子回答,李世民猛地提高了音量:
“这不是普通胜利!这是灭国!是犁庭扫穴!是近乎零伤亡的神迹!”
李世民站起身,走到御阶边缘,目光如炬,俯瞰群臣,一字一句:
“斩俘近四十万!”
“获牛、羊、马匹合计近四百万头!”
“黄金十数万两!白银数十万两!珠宝无算!尔等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吐谷浑百年积累,尽入我手!”
“其利可充盈国库!”
“其畜可滋养万民!”
“其地可屏藩西陲!”
“更遑论,我军自身伤亡,微乎其微!”
“此等功绩,其战果之庞大,足以震动我大唐国本!此非寻常战功能比,乃是奠定国运之基业!”
李世民扫过唐俭等人,声音沉凝而有力:
“若以此开疆拓土、定鼎国运之功,尚不能封一个郡公,那朕倒要问问诸公,天下何人可封郡公?”
“莫非真要如汉高祖一般,非得等到山河一统,才肯大封功臣吗?”
“到那时……岂不寒了天下将士之心?”
“这……”
唐俭张了张嘴,被李世民问得哑口无言。
他身后的几位大臣更是面红耳赤,额头见汗。
皇帝将这场胜利拔高到了“奠定国运”的层面。
再用如此惊人的数据支撑,任何质疑,都显得苍白,甚至有些不合时宜。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却是心里跟明镜一样。
陛下不仅仅是在赏功,更是在借此机会,向天下宣告一种新的气象:
凡能为大唐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者,无论出身资历,皆可一步登天!
这是在为后续更大规模的开拓,树立一个榜样。
唐俭等人知道,再争辩下去已无意义,反而会惹得龙颜大怒,自讨苦吃。
最终只能悻悻地躬身,默默退回到班列:
“陛下……圣明!是臣等……考虑不周。”
李世民坐回龙椅,目光扫过殿内群臣,脸上的喜色稍敛,缓缓开口:
“封赏已毕!”
“然,此战所获之吐谷浑人口、牛羊马匹、金银珠宝等物,数量惊人,当如何处置,诸卿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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