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少正望着眼前这片既瑰丽又死寂的陌生天地,感受着那与寅苍描述截然不同的、沉滞压抑的灵气,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困惑与不安。他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目光投向那簇跳跃的蓝色虎头焰苗,声音低沉而认真:
“寅苍,说实话,与你共生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来自何处?你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蓝色虎头焰苗跳动了几下,寅苍的声音带着一种亘古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仿佛在回忆极其遥远的事情:“我的来历?怕你那小身板和脆弱的心神承受不住。我只能告诉你,若有一天你真能触及到我记忆最深处的那些碎片……”
焰苗的形态微微扭曲,勾勒出一个近乎戏谑却又带着无比严肃的弧度:“……那真相,怕是会吓到你魂飞魄散。”
风少正的心微微一沉,知道寅苍不愿多谈,便不再追问。他转而望向四周无边无际的古老废墟、晶莹水潭和弥漫的薄雾,眉头紧锁:“那我们现在到底是在哪?这片空间……感觉太诡异了。”
寅苍的焰苗缓缓飘动,仿佛在感知着四周:“在哪?名字不重要,或许它本身就没有名字。重要的是本质——这里,如果我的感觉没错,极可能是一处上古时期某位无法想象的大能,以通天彻地之力开辟出的……专门用于囚禁和封印‘蚀影’本体的牢笼!”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劝你,在彻底弄清楚这里的环境和规则前,最好不要胡乱走动。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缕雾气,可能都蕴含着未知的危险和古老的禁制。”
风少正心中一凛,立刻回想起被拖入此地的原因,脸色瞬间发白:“对了!蚀影!我们是被它硬生生拽进来的!也就是说,那个可怕的怪物……它也在这里?!”
想到那连数位凝元境强者联手都难以压制、诡谲强大的蚀影诡物也同处这片空间,风少正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以他现在的实力,遭遇蚀影无异于羔羊遇虎,绝无幸理。
他强压下心悸,急切地追问道:“你恢复的记忆里,这‘蚀影一族’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们为何如此可怕?”
蓝色的虎头焰苗光芒似乎旺盛了一些,寅苍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晰,带着一种揭露禁忌知识的肃穆:
“蚀影……它们并非我们这片天地、这个宇宙维度所能诞生的产物。它们是来自‘界外’的入侵者,是虚空夹缝或更遥远黑暗深处孕育的诡异存在,完全不属于我们所熟知的任何修行或生命体系。”
他仿佛在梳理着刚刚拼凑起的记忆碎片,语速缓慢却字字惊心:
“它们没有固定、真实的物质形态,你所见的漆黑流质形体不过是它们在这个世界强行显化出的临时躯壳。它们最可怕的力量在于侵蚀与蛊惑,能轻易穿透心灵防御,放大欲望与恐惧,将生灵转化为只知吞噬的奴仆或食粮。”
“吞噬……”寅苍的声音愈发冰冷,“这就是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和核心本能。它们通过吞噬一切蕴含能量和灵性的物质与灵魂来不断壮大自身,进化自身。没有止境,没有满足。一头最低等的蚀影,如果放任它不断吞噬,理论上甚至可以成长到……吞噬星辰、乃至一方世界的恐怖地步!”
风少正听得心神摇曳,不禁联想到那些修炼邪功、汲取他人气血修为的邪修,下意识地对比道:“这……听起来与那些损人利己的邪修手段,似乎有些相似?”
“相似?”寅苍嗤笑一声,焰苗猛地窜高,显示出他的不以为然,“本质截然不同!邪修,无论其手段多么残忍歹毒,其最终目的或许是为了长生,为了力量,为了权势……他们的行为,无论多么偏离正道,从广义上讲,依然是在‘求道’,只不过走的是歧路险径。他们依旧有情感,有欲望,有恐惧,有属于‘生灵’的特质。”
“而蚀影……”寅苍的语气斩钉截铁,“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吞噬’!吞噬就是它们的一切,是它们唯一的行为逻辑和本能驱动!它们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爱恨情仇,生灵所具有的一切复杂情感,在它们身上找不到丝毫痕迹。它们带来的,只有最纯粹的、对万物的终结与虚无!”
风少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的局面远超他的认知和能力范围,这种无力感让他倍感焦灼。他看向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伙伴,也是目前局势下唯一的信息来源,问道:“寅苍,那……我们现在具体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完全不知该如何在这种绝境中迈出第一步。
那簇蓝色的虎头焰苗似乎很满意风少正这种“虚心求教”的态度,跳动得更加活跃,昭示着其主导地位。寅苍的声音带着分析后的沉稳:
“慌什么?依本大爷所看,情况未必全是坏处。蚀影诡物虽然强大,但这片囚笼空间对它有着极强的压制力。它的实力在此地应该受到了极大的削弱,活动也可能受限。我们虽然依旧不是它的对手,但至少不像在外面那样,连一丝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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