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成年麒麟的长鸣,像是在召唤。柳明渊牵起她的手往谷深处走,那里有片开阔的草场,几只成年麒麟正卧在石头上晒太阳,看见他们来,只是抬了抬眼,便继续闭目养神。
“它们对你很放心。”胭脂轻声道。
“它们知道,我带回来的人,值得信。”他握紧了她的手,步子轻快得像踩着风,“带你去看我小时候藏火浆果的树洞,还有能看见整个苍梧山的望火台——那里的日落,比归墟的海眼还壮观。”
穿过草场尽头的竹林,潮湿的泥土混着松针香漫上来。柳明渊在一棵需两人合抱的老松前停步,指腹叩了叩树干西侧一处覆着苔藓的凹陷:“就是这儿了,当年特意选了隐蔽的位置,怕被族里的弟弟妹妹发现。”他指尖扣住凹陷边缘轻轻一拉,竟露出个半人高的树洞,里面铺着干燥的松针与茅草,还零散躺着几颗裹着薄霜的暗红色火浆果,像藏了半窝暖融融的小灯笼。
“小时候总偷跑过来,把刚摘的火浆果藏在这儿,等它被地脉火烘得软透了再吃。”他弯腰小心掏出一颗递到胭脂面前,眼底漾着少年气的笑,“你尝尝?比市集上卖的蜜饯多了股松木香。”胭脂接过咬了一口,果肉的清甜裹着地脉火的温意,从舌尖漫到心口,连呼吸都染上了暖甜。两人靠在老松旁歇了片刻,柳明渊又牵起她往山坳走,沿途偶尔有小麒麟晃着金红色的鬃毛跑过,路过时还会用鼻尖蹭蹭他们的手背。
顺着蜿蜒的青石阶往上,风里的暖意渐渐浓了,一座青灰色的石台终于出现在眼前——望火台的台面刻着古老的纹路,边缘缀着几盏挂了多年的铜铃,风一吹便叮当作响。登台时恰逢夕阳西斜,漫天霞光将苍梧山的层峦染成金红,山间的云絮像燃着微光,连远处麒麟草场的金红鬃毛都成了点缀,比归墟海眼的粼粼波光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温厚。
“好看吧?”柳明渊侧头看她,眼里映着整片晚霞,“以前我练术法受挫,就来这儿坐会儿,看着山和云,心里就敞亮了。”胭脂点头,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背——原来他藏了这么多温柔的时光,如今都毫无保留地摊开在她面前。
等夕阳沉到山尖,最后一缕霞光漫过望火台的纹路,柳明渊才牵着她往山下走,脚步比来时更缓了些:“聚居地的市集该热闹了,这会儿去正好能赶上糖画摊子出摊,顺便带你去逛逛那家玉缘斋,听说新收了块不错的暖玉。”
苍梧山腹地的聚居地外围,本就有片热闹的市集。越往中心走,商铺越见精致,飞檐翘角下悬着鎏金灯笼,青石板路被地脉火烘得暖融融的,连风里都飘着蜜香。柳明渊牵着胭脂走进一家“玉缘斋”,伙计见了他忙迎上来:“少主今儿有空过来?前些日子收的那块暖玉,您要不要瞧瞧?”
他点头,伙计便从柜台下捧出锦盒,里面躺着块莹白的玉牌,触手温凉,隐隐透着红光。柳明渊指尖拂过玉面,灵力流转间,玉上竟浮现出细密的火焰纹。他没多说,只示意伙计包好,又转头看向旁边的珠钗架。
一支赤金点翠的桃花簪正摆在显眼处,钗头的桃花用细如发丝的金线攒成,花瓣上还缀着几粒珍珠。他取下簪子,轻轻插在胭脂发间,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尖。
“好看。”他低声道,眼底映着她发间的珠光。
胭脂抬手摸了摸发簪,没问这簪子是买给谁的,只笑了笑,跟着他走出店铺。隔壁是家“锦绣坊”,掌柜正踩着高凳整理货架,见他们来,忙下来招呼:“是少主啊?新到了匹云锦,颜色极正,做件褙子正好。”
柳明渊看了眼那匹烟霞色的料子,又比对了下胭脂的裙色,对掌柜道:“就这个,按她的尺寸做,多绣些桃花。”
掌柜应着,取了软尺要量,胭脂便自然地站定,任由他量了肩宽、袖长。柳明渊在一旁看着,忽然指着货架上一匹月白色的软缎:“这个也取些,做件衬裙。”
从绸缎铺出来,手里的包裹又沉了些。柳明渊又拐进一家“百味阁”,买了两盒松子酥、一罐桃花酱,伙计用油纸仔细包好,递过来时还笑着说:“少主这是要带回去给夫人尝鲜?”
他没接话,只接过食盒塞到胭脂手里,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市集尽头的建筑渐渐变了模样,高墙大院连绵成片,最气派的那座府邸前,两尊汉白玉麒麟守在门两侧,眼珠是用红宝石嵌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到了。”柳明渊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门楣上的“柳府”匾额。
胭脂望着那扇朱漆大门,手里还提着那盒松子酥,暖香透过油纸渗出来。她摸了摸发间的桃花簪,没问为什么要来这里,只轻轻“嗯”了一声。
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快步往门口走。柳明渊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比地脉火还要暖。
门“吱呀”一声刚开了条缝,就见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身影冲了出来。小姑娘约莫四五岁,发辫上的红绸带飞得像两抹小旗子,手里紧紧攥着串糖葫芦,糖衣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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