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柔的手指停在U盘边缘，指尖微微发颤。
江小川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她盯着那枚小小的黑色塑料壳，像是盯着一个打开潘多拉盒子的开关。几秒后，她把它插进了电脑。
视频加载得很慢，画面闪烁了一下，出现的是父亲坐在轮椅上讲话的场景。背景是苏氏集团周年庆的舞台，灯光打在他脸上，他声音沉稳：“……新能源项目将由周秘书牵头，代号‘影手计划’，预计三年内实现技术闭环。”
她的呼吸一滞。
影手。
那个只存在于北境传说里的名字。
也是江小川昨晚在音乐响起时，无意识脱口而出的词。
她迅速翻找资料，找到毒蝎实验室的化学笔记备份，调出“银离子锈蚀剂X-9”的成分表。其中一种稀有催化剂的标记方式，和三年前端午节当天，实验室出入登记簿上的一笔签名完全一致——周秘书签收了两管试剂，用途写着“设备维护”。
可那天，父亲刚做完手术，病房外的监控显示，周秘书进去待了十七分钟，理由是“核对财务报表”。
她立刻拨通安保部电话：“调B区三楼医护通道的存档，时间是三年前的6月7号下午四点到四点二十。”
“苏总，那段录像……去年系统升级时被覆盖了。”
“那就去翻备份服务器。”
“可权限……”
“我现在就过去。”她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冲出门。
***
江小川没回便利店，而是绕到了苏氏集团后门。
他手里拎着一袋刚买的绿豆糕，包装上印着“丈母娘特供”，其实是王春花昨天硬塞给他的，说要“孝敬公司领导”。他顺水推舟，当起了送礼的借口。
保安拦了他一下。
“家属探亲得登记。”
“我知道。”江小川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访客卡，“我老婆让我来送点心，她说周秘书最近加班，血糖有点低。”
保安看了眼卡，又看了眼他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嘀咕了一句：“你这身打扮，真是苏总丈夫？”
“不信你问她。”江小川笑嘻嘻地递上绿豆糕，“顺便帮我问问，能不能让我去趟洗手间？走了半小时，膀胱快炸了。”
保安无奈放行。
他一进大楼，立刻拐进消防通道，从楼梯直奔B区三楼。
财务部在走廊尽头，门口装了人脸识别和指纹锁，但他不需要进去——他只要靠近，就能让系统启动。
脑中“叮”的一声。
【检测到您正试图接近高危办公区域，建议原地表演八段锦以降低可疑指数。】
“我没穿练功服。”江小川低声回怼，“而且这儿地毯太滑，劈叉容易摔。”
【警告：热成像扫描已启动，目标锁定您左侧三米通风口，体温异常将触发警报。】
他脚步一顿。
龙天行的人果然来了。
他靠墙站定，双手缓缓抬起，做出扶腰动作，实则指尖已在空中画出太极云手的轨迹。内力流转，体温随之下调，心跳放缓，连呼吸都变得绵长。
三秒后，通风口传来轻微的嗡鸣，一道红光扫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扫描结束。
他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贴着墙根摸到财务部侧面的小会议室。门没锁，他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没人，但投影仪还亮着，屏幕上是一份未保存的账目表。
“年度亏损预估上调300%”，“新能源项目资金挪用至海外离岸账户”，“影手计划实际为基因改造实验”。
江小川眯了眼。
这不是假账，是灭口前的最后一笔交易记录。
他正要拍照，手机震动。
苏雨柔发来一条消息：“周秘书三年前进过病房，监控备份在地下档案室，我马上下去。”
他回了个“别去”，刚按下发送，门突然被推开。
周秘书站在门口，西装笔挺，手里抱着一叠文件，脸色却有些发白。
“江先生？”他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找洗手间迷路了。”江小川晃了晃手里的绿豆糕，“丈母娘让我给你带点心，说你辛苦。”
周秘书勉强笑了笑：“谢谢嫂子……不过我现在忙，改天再吃。”
他说完就要关门。
江小川伸手抵住门框：“对了，听说你们财务部最近在查一笔旧款，是不是跟三年前的车祸有关？”
周秘书的动作僵住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懂。”江小川耸肩，“但我老婆头疼的时候，总梦见有人往输液瓶里滴东西。你说巧不巧，那人手上还戴着银色袖扣。”
周秘书瞳孔猛地收缩。
江小川看着他，语气轻松：“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她梦里的那个人，手抖得厉害，像是长期服药的后遗症。而你，右手写字时总比左手慢半拍。”
“你胡说八道！”周秘书后退一步，“保安！有人擅闯财务重地！”
江小川不慌不忙，从口袋掏出一根香蕉，掰了一小截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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