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也被人说,“你不该碰这些知识”。
而在事件的中心,自由学塾的废墟之上,一切却平静得不可思议。
第七日,黄昏。
星港议会仍未做出决议,但遥远北境的风,已悄然改变方向。
塔莉亚将新送来的纸张分发给孩子们,纸页洁白柔软,指尖拂过时传来细微的静电感,像是触摸到了希望本身。
他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如同春雨落进干涸的土地。
她低声对蹲在地上,正帮一个最小的男孩扶正笔画的艾尔维斯说:“我还是不明白,书沅姐为什么这么笃定,议会一定会来人。”
艾尔维斯没有抬头,他那只微微颤抖的左眼,能看到常人无法察觉的景象。
自从那次旧城地脉塌陷夺走了他一半视力后,他的左眼就开始看见另一种光——那是由信念编织的微芒。
此刻,它正从孩子们笔尖升起,汇成一股微弱但纯粹的愿力,如晨雾般升腾而起,汇入高悬天际的“九霄符诏”之中。
那符诏的光芒,比七天前更加明亮,也更加稳定,仿佛不再依赖技术的耦合,而是被某种更古老的力量重新点燃。
“因为她给出的不是一道难题,而是一个答案。”艾尔维斯轻声说,“议会可以选择不接受这个答案,但他们无法假装没有看到这个问题。人心里的火,一旦被看见,就再也盖不住了。”
夕阳将天边的云霞染成一片瑰丽的血色,也为那口青铜巨钟镀上了一层最后的金色光辉。
它依旧沉默着,像一位亘古的审判者,钟体表面的锈迹在余晖中泛出暗红,仿佛凝固的血痂。
齐书沅独自站在学塾最高那座断塔的边缘,寒风卷起她身上那条洗得发白的旧披风,猎猎作响,布料摩擦皮肤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七天里,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这里,仿佛与整片废墟融为一体。
她的目光越过断壁残垣,望向远方繁华的星港,眼神平静如水。
她在赌,赌赫尔曼·银秤作为一个统治者的理智,远胜于他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傲慢。
她在赌,那星星之火,足以让习惯了黑暗的人,感到一丝渴望,而非纯粹的恐惧。
忽然,她一直古井无波的归元之眼,捕捉到了一缕极其细微的空间波动。
那不是舰队跃迁的巨大能量反应,也不是大规模武装力量调动的信号。
它很轻,很克制,像是一片羽毛,小心翼翼地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一艘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徽记,但线条流畅优美的私人座驾,正平稳地穿过低空航道,没有拉响任何警报,也没有开启任何威慑性的武器系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学塾废墟外围的警戒线旁。
舱门无声滑开,一道细长的光带自底部蔓延而出,照亮了地上半片焦黑的符纸,纸角微微卷曲,边缘泛着微弱的碳化光泽。
风停了。不是减弱,而是彻底凝固,仿佛连大气都屏住了呼吸。
数秒过去了。没有人下车,也没有通讯请求。
只有那抹漆黑的身影,在逆光中缓缓成形,轮廓模糊,却重若千钧。
齐书沅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艘座驾引擎熄火后最后一丝余温的消散——金属冷却时的细微收缩声,像是大地的一声叹息。
她将手中紧握的披风一角又攥紧了几分,布料嵌入掌心,留下深深的褶皱。
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呢喃:
“不是我赢了……是他们,终于肯抬头看一眼火光从哪里来。”
——远处,一个脚步声,第一次踏上了这片被焚毁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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