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星尘的微凉,拂过启明塾静谧的角落。
齐书沅站在露台上,指尖的玉佩尚存余温,星海在她眼中铺开,无垠而冷漠。
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刺痛感毫无征兆地贯穿眉心,归元之眼并非受她驱使,而是被某种外力强行叩响。
她立刻闭目,神识如最纤细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探入识海的旋涡深处。
那里,曾用以封存“心蚀之核”的特制玉瓶,正散发着不祥的微光,瓶壁滚烫。
瓶内那滴漆黑的液体不再是死物,它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每一次脉动都让瓶身微微震颤,表面泛起活物般的涟漪。
“嘶——”一声尖锐的电流爆鸣声自身后响起。
齐书沅肩头的小舟猛地弓起金属脊背,原本温顺的机械瞳孔中,幽蓝色的数据流瞬间炸裂,化为狂乱的雪花点。
它僵硬地转动着头部,发出卡顿且失真的人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撕扯着它的发声模块:“……别……别碰……灰烬……它在……等你们……下去。”
话音未落,小舟便瘫软下去,瞳孔蓝光黯淡。
齐书沅却猛然睁开双眼,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小舟的警告与识海中的异动如两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迷雾。
她终于确认,那滴从星律余波中剥离的“心蚀之核”,根本不是什么能量残渣,它是一个信标,一枚被唤醒的、拥有原始意识的“种子”。
而“灰烬9”,那个即将成为试炼场地的废弃星球,正是当年蚀心族与星使文明流尽最后一滴血的终焉战场。
次日天还未亮,齐书沅便以“团队装备需针对性优化”为由,向后勤处递交了提前查验试炼物资的申请。
在迷宫般的仓库深处,她找到了那批新近入库的补给。
她口中说着要进行“符能兼容性检测”,指尖却悄然凝聚起一缕精纯的神识,如水银泻地般扫过角落里一箱标注着“军方废弃金属回收件”的物资。
刹那间,剧痛如钢针攒刺,她的识海剧烈震荡。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攻击,而是精神层面的海啸。
每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残片内部,都缠绕着肉眼不可见的怨念丝线,它们微弱、纤细,却又坚韧无比,如同一张覆盖了整个箱子的巨大蛛网,将所有残片都勾连在一起。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这些怨念丝线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不可逆转的趋势,汇聚向同一个终点——灰烬9的地核坐标。
她强忍着不适,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残片。
指尖灵力流转,一道精妙的“凝神引气法”轻轻打入其中。
只听“嗡”的一声微鸣,残片表面的金属锈迹竟如活物般褪去,露出了下面细密繁复的虫状纹路。
这纹路齐书沅再熟悉不过,与她所知的修仙界中一种歹毒无比的“噬魂蛊”,其外壳上的魔纹如出一辙。
她攥紧残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低沉如冰:“这不是天灾遗留的灾变……这是人为的埋葬。”
她必须立刻上报。
然而,费恩校长的办公室外,一道肥硕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后勤部主管杜克搓着油腻的双手,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假笑:“哎呀,齐老师,这么着急找校长?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嘛。规矩是死的,钱是活的,那些军方当垃圾处理的破铁片,也就学院回收来给学生们练练手,您还真当成宝了?”
齐书沅看着他那副嘴脸,心中一片冰冷。
她没有争辩,只是摊开手掌,将那枚未经处理的残片置于掌心。
她一言不发,眼神却锐利如刀,神识微动,引动了残片内一丝最微弱的怨念,并将其与杜克的精神频率悄然共鸣。
起初,杜克脸上还挂着嗤笑,以为她要变什么戏法。
可不过十息,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骤然涣散,瞳孔中映出无形的恐惧。
豆大的冷汗从他额角涔涔滚落,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配枪,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壁,歇斯底里地怒吼:“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滚开!”
齐书沅迅速收回神识,并以符力封印了残片上的怨念。
杜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齐书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下一批货,若再混进这种东西,我不保证会不会有其他人,在更不凑巧的时候‘走火’。”
深夜,齐书沅避开所有人,来到学院深处一口废弃的副井旁。
这里地脉火元充沛,是布阵的绝佳之地。
她以自身灵力为引,迅速布下一座“净魂煅符阵”,更以七曜微调之力作为阵眼,确保炼化过程的绝对精准。
她将三枚最具代表性的残片投入阵法核心,引动地脉之火,开始煅烧。
熊熊的火焰中,无数扭曲的人脸一闪而过,它们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哀嚎。
这种直达灵魂的悲鸣,只有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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