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的手还搭在门把上,指尖微微用力,指节泛着淡淡的白。他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说了句:“我只说这一次。”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寂静的湖面,却在他自己的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门还没推开,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轻而急促,像是藏不住的心跳。
下一秒,一只手臂已轻轻横过头顶,抵在门框边,没有压迫,只是温柔地圈出一方属于两人的空间。另一只手绕到他背后,掌心贴着他的腰侧,不紧不慢地一收——那力道不大,却足以让他退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后背撞进那人怀里,呼吸微微一顿,随即慢慢平复下来。
凌昊靠得很近,下巴轻轻搁在他肩头,鼻尖不经意蹭过他颈侧。那里原本只是寻常皮肤,此刻却悄然泛起一阵温热,仿佛被春日的阳光晒透了。
“你说不想太早让别人知道……”凌昊的声音低哑,却带着笑意,“可没说不准陪我去买点东西。”
陆烬皱了皱眉,想挣开:“我还有训练要带。”
话音未落,唇上忽然一暖。
不是激烈,也不是逼迫。这个吻来得安静而深沉,像一场久别重逢的细雨,缓缓浸润干涸的土地。陆烬下意识抬手抵在他胸前,却被对方轻轻握住,十指相扣,稳稳地贴在门板上。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身体反而不由自主地往那温暖里靠了靠。
第二个吻落下时,他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不是因为抗拒,而是心底某处柔软的角落被轻轻触碰,像雪融时第一滴水滑落枝头。他知道该保持距离,可身体比理智更诚实——它早已记住了这个人。
第三个吻结束时,他微微仰着头,喉间逸出一声极轻的叹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但凌昊听见了。
对方终于松开他,额头轻轻抵住他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凌昊的唇有些红,下唇还带着一点细微的破口,血珠在光下泛着微光,像一颗凝结的露水。
“下午三点。”他说,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主街口等你,别迟到。”
陆烬喘了口气,耳尖泛红,瞪他一眼,声音沙哑:“……多管闲事。”
他转身要走,腿却微微发软,扶了下墙才站稳。步伐依旧挺直,可节奏分明乱了几拍。
凌昊靠着门框站着,没再拦他。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缓缓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擦过自己的唇。血沾在指腹上,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笑得低低的,眼底却盛满了光。
他转身回屋,反手关上门,走到桌边拿起通讯器,快速敲下一行字:
“查一下基地内所有高价值定制物品供应商,今天下午我要出门。”
发给雷烈。
停顿两秒,他又补了一句:“艾米今晚的巡逻班,帮我调换一下。”
发送成功后,他将通讯器放在床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铺满半边屋子,落在他脸上。他眯了眯眼,抬手挡了挡,又放下,目光却渐渐柔和下来。
他知道陆烬为何不愿公开。
那个人从小就被议论、被比较,活得像一座孤岛。如今好不容易愿意靠近人群,当然希望走得慢一点,稳一点。他说“暂不公布”,是给自己留余地,也是给彼此一段安静的时光。
但他不想再等了。
别的Omega能牵着爱人的手走过集市,能在众人面前被对方戴上一枚戒指,能坦然说出“这是我最重要的人”。他的陆烬,为什么不可以?
可以不张扬,但不能没有。
该有的温情,一件都不能少。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方才环住陆烬的那只手,此刻仍残留着对方的温度。隔着作战服都能感受到那份坚实与暖意,像冬夜里不灭的炉火。
他想起第一次见陆烬的模样。
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眼神冷得像冰,在别人欺负他的时候把所有人都打倒了。那天他被打得嘴角流血,但是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想要逃离的想法。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栽了。
而现在,那个人终于愿意向他伸出手了。
哪怕只是一小步,他也绝不会再让他退回黑暗。
他走向衣柜,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没有衣物,只有几个密封盒。他打开其中一个,取出一支银色小瓶,标签空白,液体清澈。这是陈暮特制的信息素稳定剂,专为特定匹配者调配。他曾偷偷试过一次,效果惊人——精神世界里的迷雾瞬间散开,仿佛两人之间架起了一座透明的桥。
他握着瓶子看了一会儿,轻轻放进口袋。
又拿出一条黑色细绳编织的手链,做工粗糙,结打得歪歪扭扭。那是陆烬发烧时无意扯断的旧物,他悄悄捡回来,一针一线重新编好。每次出任务前,他都会戴一会儿,笑着说:“这是我的幸运符。”
他没再戴上,只是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小心地放回盒中。
时间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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