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听搓着手指，脸上那市侩的精明与他看似醉醺醺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那双眼睛滴溜溜地在林见素和苏挽月身上转了一圈，尤其是在林见素身上那刻意收敛却依旧透着一丝冰寒死寂的气息上停留了片刻。
“这两个问题……可不便宜。”他重复道，声音压得更低，确保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
林见素神色不变，直接取出一个装满灵石的袋子，看分量足有五百下品灵石，这是他刚刚出售战利品所得近三分之一。“这是定金，消息若值，另有酬谢。”
包打听接过袋子，神识一扫，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将灵石麻利地收起：“爽快！客官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他凑得更近，几乎贴着林见素的耳朵，一股酒气混合着某种劣质香料的味道传来：“第一个问题，阴尸派。据我所知，他们最近确实接了个‘脏活’，目标嘛……嘿嘿，是一个让赵家很头疼的、据说已经半废但又突然咸鱼翻身的小子。”他没有直接点名，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雇主是谁？”林见素追问。
包打听摇了摇头，摊手道：“客官，这可就触及核心了。阴尸派干的就是拿钱消灾的买卖，对雇主信息保密是行规。我只能说，出价很高，高到能让阴尸派的长老心动，派出‘影傀’级别的杀手。昨晚折在您手里的那个，估计就是个探路的石子。至于雇主，赵家的嫌疑最大，但……也不能排除有人想借刀杀人，或者浑水摸鱼。”
这个答案并未超出林见素的预料。赵家是明面上的最大嫌疑，但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比如与他有旧怨的月无影暗中推动，或是其他想试探他背后是否有什么存在的势力。
“第二个问题，赵家在妖市的动作。”包打听继续道，“他们最近在大量收购几种特定的炼器材料，主要是‘庚金’、‘雷击木’还有‘地心火莲’，数量很大，动作很急，像是在为什么大事做准备。另外，他们也放出了风声，高价悬赏一切关于‘林见素’以及其同伴‘苏挽月’的详细情报，包括功法弱点、人际关系、行踪动向等等。可以说，在黑山妖市，二位的人头，现在也很值钱。”
林见素眼神微冷。赵家这是双管齐下，一边准备着某种大动作（可能是针对他的某种阵法或法器），一边发动群众力量搜集情报，寻找他们的破绽。
“还有一点，”包打听补充道，神色略显凝重，“我收到些模糊的风声，赵家似乎和‘蚀骨殿’的人也有接触。蚀骨殿那帮疯子，擅长诅咒厌胜之术，杀人于无形，比阴尸派更难防备。客官，您这次惹的麻烦，可不小啊。”
蚀骨殿！七十二地煞中排名靠前的魔道势力，以诡异阴毒的诅咒之术闻名。若赵家真请动了蚀骨殿，那威胁程度将再上一个台阶。
“消息可属实？”林见素沉声问。
“七八分吧。”包打听道，“蚀骨殿的人行踪比阴尸派还诡秘，我只能说，可能性很大。客官还需早做防备。”
林见素点了点头，又取出一个装着三百灵石的袋子递给包打听：“这是后续酬谢。今日之事……”
包打听立刻会意，举起手发誓：“客官放心，我包打听做生意，信誉第一！出了这个门，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说过！”他接过灵石，脸上笑开了花，随即又压低声音提醒道：“客官，看在灵石的份上，再多嘴一句。那‘无面’换给您的幽冥沉铁和蚀魂藤，虽是极品，但煞气极重，炼化时千万小心，一个不好，反噬自身，神仙难救。而且，‘无面’这人……能不接触，尽量别接触。”
说完，他朝着林见素挤了挤眼，提着酒壶，晃晃悠悠地重新融入熙攘的人群，转眼消失不见。
得到了关键情报，林见素和苏挽月没有在黑山妖市多做停留。这里龙蛇混杂，绝非久留之地。他们迅速采购了一些必备的丹药和符箓，尤其是几张价格不菲、专门用于防护神魂诅咒的“清心辟邪符”，便立刻动身返回云雾山。
回到听竹轩，启动简易禁制，两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赵家，阴尸派，可能还有蚀骨殿……”苏挽月梳理着得到的信息，清冷的眸子中寒意凛冽，“他们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意料之中。”林见素显得很平静。从他决定不再隐忍，一指废掉赵狰开始，就预料到了会面临疯狂的反扑。只是没想到对方动作如此之快，手段如此层出不穷。
“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林见素的目光落在刚刚换来的幽冥沉铁和蚀魂藤上。包打听的警告言犹在耳，但他别无选择。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是他快速提升实力的最快途径。
他调整好状态，在静室中央盘膝坐下。苏挽月依旧在外护法，神情比以往更加凝重。
林见素先拿起那截蚀魂藤。藤蔓干枯扭曲，触手冰凉，丝丝缕缕的死气如同活物般试图钻入他的经脉。他运转《寂灭天经》，丹田内的寂灭煞核加速旋转，一股吸力产生，开始主动吞噬蚀魂藤中的死寂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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