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蜂鸟”于电磁迷雾中为红军撑起零星却宝贵的通讯灯塔时,另一项被寄予厚望的装备——“鹰眼”炮队镜,却遭遇了演习开始以来最严峻、也最令人扼腕的挑战。
红军一支代号“利刃”的精锐侦察小队,凭借高超的渗透技巧,成功避开蓝军前沿哨所,潜入至其防御纵深的“秃鹫岭”侧翼。
他们的任务至关重要:为后方炮兵精确指示一个疑似蓝军团级物资中转站的位置。小队携带的,正是张海洋团队呕心沥血改进、加强了关键部位防护的“鹰眼-1A”型。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但山路也因此格外崎岖湿滑。小队成员们背负着沉重的装备,在黑暗中凭借微光指北针和惊人的毅力,沿着预定路线沉默疾行。
“鹰眼”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专用的、内衬软垫的携行箱内,由体力最充沛的队员大刘负责背负。
“注意脚下,保持间隔,绝对安静!”队长老猫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寂静的林中如同耳语。
然而,战场从不会完全按照计划进行。在通过一段被落叶覆盖、异常湿滑的陡坡时,大刘脚下一滑,重心猛地后仰,尽管他极力调整,沉重的装备还是让他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带着携行箱重重地侧摔下去!
“嘭”的一声闷响,箱子一角结结实实地磕在了一块隐藏落叶下的坚硬岩石上。
“大刘!”
“没事吧?!”
附近队员立刻低呼着围拢过来。
“没…没事,”大刘龇牙咧嘴地被人扶起,第一时间不顾疼痛,急忙检查携行箱。硬质工程塑料外壳似乎没有破裂,但角落处一个明显的凹陷,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老猫脸色难看,上前仔细摸了摸那个凹陷,低声道:“先别动它。继续任务,到达观测点再说。”
小队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继续前进,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预定观测阵地。队员们迅速占据有利位置,警戒四周。
大刘则和操作手小心翼翼地将“鹰眼”从箱中取出,快速架设起来,冰冷的金属部件在夜色中泛着微光。
操作手小王将眼睛紧紧贴上目镜,调整焦距,开始紧张地搜索远处山谷中那片隐约有灯火闪烁的区域。然而,仅仅几秒钟后,他的身体微微一僵。
“队长……不对劲!”小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困惑和焦虑,“成像不稳定,有点飘……十字分化板,好像……歪了!测距数据跳动非常厉害,无法稳定读数!”
老猫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一把推开小王,亲自凑到目镜前。
果然!视野内的图像存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小的晃动和畸变,原本应该清晰精准的精密光学分划线,此刻与远处目标的轮廓无法完全重合,导致激光测距的读数在几十米的范围内毫无规律地跳跃。
“是刚才摔那一下!光轴可能偏了!或者内部镜片组松动了!”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自责和绝望。他们是“利刃”,任务失败是最大的耻辱。
老猫脸色铁青,额角青筋跳动。他们尝试进行野战条件下最简易的校准,但在缺乏专用工具和稳定远方基准点的情况下,这一切都是徒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距离预定的炮火准备时间越来越近。远处山谷中的灯光,仿佛在嘲讽他们的无能。
“怎么办?队长?数据不准,没法引导炮击啊!”副队长急切地低吼,拳头攥得发白。
“这什么破‘鹰眼’!看着挺唬人,摔一下就成瞎子了!”一名年轻队员忍不住低声抱怨,用拳头捶了下地面。
“少说两句!秦工为了这东西熬了多少夜!”另一名队员立刻出声维护,但看着失灵的装备,眼神也同样黯淡。
老猫死死盯着目镜中那片模糊而诱人的目标区域,又看了看手中这台已然“失明”的、耗费了无数人心血的“鹰眼”,脸上充满了挣扎、懊恼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没有精确的坐标,盲目召唤炮火,不仅会打草惊蛇,让蓝军警觉,更可能误伤可能存在的友军,或者将宝贵的弹药浪费在空地上。
“该死!!!”他猛地收回目光,狠狠一拳砸在身旁冰冷的岩石上,指关节瞬间渗出血迹。他闭上眼,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决然。
“……报告指挥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利刃’小队任务失败……‘鹰眼’因携行途中意外磕碰受损,光轴偏移……无法提供有效目标坐标。请求……放弃任务,撤离。”
当这份带着硝烟味、泥土味和浓重挫败感的报告,通过唯一还能稳定工作的“蜂鸟”传回红军指挥部时,指挥所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死寂。
只有电台的电流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炮火声在空气中回荡。
“目标未摧毁,‘利刃’小队按‘阵亡’处理,撤离战场。”负责战场裁决的参谋低声宣读了结果,声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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