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姜老先生,大公子……今儿……今儿天气真好啊,呵呵……”
无人应答。
棋盘上,只有棋子落下的清脆声响。
周纪的额头,冷汗冒得更凶了。
他昨天在城东最大的赌场输红了眼,欠下了一大笔钱。今天来,就是想故技重施,看看能不能再从这位财神爷这里讨些赏赐,解了燃眉之急。
可眼下这架势,太不对劲了!
就在他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由头溜走时,伯邑考站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缓缓朝周纪走来。
周纪心中一喜,连忙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公子,您有何吩咐……”
伯邑考没有说话。
他只是停在周纪面前,从怀里,慢条斯理地,拿出了那张被他体温捂热的欠条。
然后,当着周纪的面,一点一点,将它展开。
周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的瞳孔,在看到欠条上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数字和自己的血手印时,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嗡!”
他只觉得脑子一声炸响,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冷汗,刷的一下,湿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瞬间抽干,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这张欠条,这张催命符,怎么会在这里?!
要是被费仲知道……
他不敢想下去!
“周总管。”
伯邑考开口了。
他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冷和镇定,像一把小刀,精准地刺入周纪最脆弱的神经。
“父亲说,这笔钱,我们可以替你还。”
这句话,如同天籁!
周纪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但伯邑考的下一句话,又将他狠狠踹入万丈冰窟。
“但,能不能还,什么时候还,不取决于我们。”
伯邑考缓缓收回欠条,看着这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男人,就像看着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尤浑大夫最近,似乎心情很不好。”
周纪猛地抬头,他不是傻子!
他立刻明白了伯邑考的意思!
“大、大公子,您的意思是……”
“我父亲,很担心费大人。”伯邑考的语气,几乎是模仿着姬发,“兄弟反目,是亲者痛,仇者快。我们身在牢笼,消息闭塞,很想知道,尤浑大夫,究竟想做什么。”
他向前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恶魔的私语。
“这,关系到我们父子,能不能一直安稳地住在这里。”
“也关系到你,能不能还清这笔债,保住你的脑袋。”
说完,伯邑考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懒得说,多一眼都懒得看。
周纪僵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从他收下第一颗东海明珠开始,他就被套上了项圈。
现在,项圈的绳子,被这位曾经他看不起的、病恹恹的大公子,狠狠地攥紧了!
他咬了咬牙,豆大的汗珠从下巴滴落。
他对着姬发和伯邑考的背影,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响头。
“世子、大公子放心!小……小的明白!小的什么都明白!”
就在这时,听雨轩外,传来一阵急促到堪称混乱的脚步声!
一名费仲府上的传令官,带着两名杀气腾腾的甲士,直接踹开了院门,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费大人有令!”
传令官看都没看姬发等人,直接对着院子里的所有卫兵和仆役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箕子府!又死人了!”
“这次死的,是王叔最宠幸的侍妾!被吊死在卧房门口!死状惨不忍睹!”
“大王在朝堂上龙颜大怒!当众摔了玉玺!下旨,限费大人三日之内,必须破案!”
“否则,提头去见!”
传令官通红着双眼,最后将恶狠狠的目光,死死钉在姬发身上!
“从现在起,封锁听雨轩!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世子爷,费大人有话!请您……一步也不要踏出这间书房!”
“所有食物、用水,必须经过三道检查!违令者,格杀勿论!”
命令传达完,传令官转身就走,留下满院死寂。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卫兵的刀,都出鞘了半寸!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死寂。
姬发缓缓落下手中的棋子,封死了白子最后一条活路。
他抬起头,对姜尚说。
“相父,豺狼被逼疯了。”
“疯了的豺狼,会乱咬人。”姜尚平静地回应。
姬发的目光,越过棋盘,落在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吓得浑身筛糠的周纪身上。
“尤其是,咬它曾经最亲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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