赊账得来的“安宁”总是短暂的。第二天,当第一缕微光(不知从何处透入禁地)驱散了些许黑暗时,我便醒了——或者说,是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给“压”醒的。
一睁眼,就看到玄苍已经端坐在石台基座上,膝上摊着那卷竹简,目光却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提醒:该还债了。
六十五页。
这个数字像座大山压在我心头。我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感觉嗓子眼已经开始发干发紧了。
“那个……夫君大人,”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看,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大早起来就……喊口号,是不是不太吉利?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补充点能量?”
玄苍挑眉:“你饿了?”
我连忙点头如捣蒜:“饿!特别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吃饱了才有力气还债嘛!”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片刻,然后,在我期待的目光中,伸手指了指石台角落那本安静如鸡的《深渊法典》残页:“此物蕴含精纯阴气,吸食一缕,可三日不饥。夫人若需要……”
我看着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属板,胃里一阵翻腾。吸食这玩意?我怕不是要当场变异!
“不不不!不用了!”我赶紧摆手,“我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饿了!我们还是先还债吧!”
玄苍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既如此,开始吧。”
我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开始了我今日份的“还债”生涯。
“夫君。”
“夫君。”
“夫君……”
一开始,我还试图保持一点“情真意切”,但喊到第十几声的时候,就开始变得机械麻木。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干涩,活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停。”玄苍忽然出声打断。
我如蒙大赦,赶紧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良心发现,减免一些。
他却只是淡淡道:“声音干涩,毫无感情,如同嚼蜡。此等品质,需打折扣。方才十五声,只抵十页。”
我:“!!!” 还有质量检测?!不合格还要打折?!
“你……你这是霸王条款!”我气得差点跳起来。
“哦?”玄苍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夫人是希望继续,还是重新商议还债方式?”
看着他那一副“随时可以给你换个更苛刻方案”的表情,我瞬间怂了。
“继续!我继续!”我咬着牙,努力挤出一丝“情真意切”的表情,用尽可能“饱满”的声音继续喊:“夫君~”
这一声喊得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玄苍却似乎颇为受用,微微颔首:“此声尚可,抵一页。”
我:“……”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禁地中回荡着我时而干巴巴、时而矫揉造作的“夫君”声。玄苍则像个严格的质检员,时而点头认可,时而皱眉打折。当我终于喊完那要命的六十五声(实际可能喊了七八十声,因为被打折了不少)时,我感觉我的嗓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灵魂也仿佛被掏空。
我瘫坐在青石地上,生无可恋。
玄苍却心情颇佳,甚至难得地主动开口:“今日债清,夫人辛苦了。”
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工作”内容的拓展
还完债,我以为能喘口气,没想到玄苍的“剥削”才刚刚开始。
“既然夫人已无债务缠身,”他放下竹简,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禁地(主要是昨天他破棺和我折腾的痕迹),“不妨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以抵未来之债。”
我警惕地看着他:“做什么?”
“此地虽为本座清修之所,亦需整洁。”他指了指角落里的碎石尘埃,“日常洒扫,一次可抵半页。”
又是半页!我内心吐槽,但还是点头应下。毕竟,体力活比“喊夫君”容易接受多了。问题是,没工具啊!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玄苍随手一招,角落里一些碎裂的石块和金属片飞起,在他掌心上方盘旋、融化、重塑,眨眼间,竟变成了一把看起来颇为精致的石柄扫帚和一个同样材质的簸箕,轻飘飘地落在我面前。
我目瞪口呆。这炼器手段……也太随意了吧!
“用此物即可。”他淡淡道。
我拿起扫帚,入手微凉,分量适中,挥舞起来倒也顺手。于是,我开始了我作为“禁地保洁员”的第一天工作。扫地、擦拭石台、归置杂物……活儿不算重,但在这寂静无声的禁地里,独自干活,旁边还有个老妖怪盯着,感觉格外诡异。
玄苍大部分时间都在石台上打坐或看书,偶尔会抬眼看看我,但并不多言。只是,当我试图偷懒,或者把灰尘扫到他附近时,他会轻轻“嗯?”一声,吓得我赶紧认真干活。
打扫完毕,我看着整洁了不少的墓室,刚有点成就感,玄苍的声音又响起了:“半页已记。接下来,研读。”
我心里一紧。终于要面对那本邪门的法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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