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巷“灵犀阁”的屋顶,挂满了风干的猫薄荷,像一串串绿色的幽灵灯笼。蓝梦瘫在柜台后的破藤椅上,眼神发直,感觉自己的脑浆子正被一群穿着钉鞋的知了疯狂蹦迪。嗡嗡嗡…滋啦滋啦…昨晚菜市场那鬼秤的阴气,混合着猪尿泡的“灵魂芬芳”,似乎在她天灵盖里安了家。
“喵了个至尊鱼子酱的!蓝梦!你的反射弧是绕地球三圈还没回来吗?”猫灵暴躁地在她摊开的《地府八卦周刊》上踩奶,爪垫带起一阵细碎的星尘光点,“本喵的顶级金枪鱼罐头!三罐!少一滴油花都不行!昨晚本喵可是冒着灵体被腌成咸菜的风险拯救了蠢狗界!消耗巨大!元气大伤!急需顶级蛋白补充!立刻!马上!否则本喵就把你的塔罗牌当猫抓板!”
蓝梦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墙角那个堆成小山的空罐头金字塔,又指了指自己嗡嗡作响、仿佛随时要裂开的太阳穴:“祖宗…你看我像不像个行走的金枪鱼罐头?要不…你啃我两口?那‘猪尿泡精华’的后劲儿…我现在闻啥都一股千年茅坑味…”
“喵呜!狡辩!克扣喵粮!罪加一等!”猫灵气得尾巴像根通电的避雷针,碧绿的猫瞳射出死亡射线,【本喵数到三!一…】
“滋——嗡——!”
蓝梦左手掌心的梅花契约印记,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滚烫的热度!一股极其混乱、阴邪、带着浓烈血腥味和绝望哭嚎的意念流,如同高压泥石流般蛮横地灌入她饱受摧残的脑海!
画面碎片炸裂:
无数个巴掌大小、印着扭曲“福”字的暗红色布袋,在一条黑暗的传送带上疯狂蠕动!布袋里发出指甲抓挠布面的刺啦声、幼猫幼狗微弱的窒息呜咽!一只枯瘦如鸡爪、戴着黑色橡胶手套的手,正狞笑着将一根根闪烁着不祥乌光的细长钢针,狠狠扎进那些蠕动的福袋!每扎一下,就有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幼崽惨嚎在蓝梦脑中炸响!背景音是机器沉闷的轰鸣和一种…极其怨毒的、如同百猫哭坟般的集体悲鸣!
“呃啊!”蓝梦痛哼一声,猛地捂住脑袋,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那画面带来的阴冷邪气和血腥绝望,让她胃里翻江倒海,比猪尿泡的余威更甚百倍!
“喵?!”猫灵的讨债宣言戛然而止,浑身半透明的毛瞬间炸开!碧绿的猫瞳缩成极致危险的竖线,死死盯向门外某个方向,【好浓的怨煞!还有…幼崽的哭嚎?在…在叫妈妈?】它吸了吸鼻子,猫脸上露出罕见的凝重和一丝…困惑?【方向…城西…废弃物流园?】
城西,老铁路货运站旁,“永昌”物流园早已废弃多年。巨大的铁皮仓库如同趴伏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锈迹斑斑,残破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机油和陈年灰尘的混合气味,死寂得只能听见风声穿过破洞发出的呜咽。
“喵嗷…呜…妈妈…”
“汪…呜…疼…”
极其微弱、却带着撕心裂肺般痛苦和绝望的幼崽呜咽声,此起彼伏,如同最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人的神经上。源头,就在最大那座仓库深处。
蓝梦和猫灵(魂)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潜行在堆满废弃集装箱和破烂传送带的缝隙里。蓝梦手里紧握着桃木手电,掌心冰凉。猫灵悬浮在前,尾巴绷直如标枪,碧绿的猫瞳在绝对的黑暗中闪烁着幽冷的微光,死死锁定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仓库最深处一个被厚重油毡布半掩着的隔间。
隔间门口,歪歪扭扭挂着一块破木板,上面用猩红的油漆写着:
【转运福袋!十元一个!惊喜无限!】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活物盲盒,生死由天,售出不退!】
“喵了个阴德丧尽的!”猫灵在蓝梦意识里怒骂,【活物盲盒?!把幼崽当货物塞布袋里?!还‘惊喜无限’?本喵看是‘惊吓索命’!哪个挨雷劈的缺德玩意儿干的?!】
蓝梦心头发冷,胃里一阵翻搅。她想起了契约印记传来的画面——那些被钢针扎刺的蠕动福袋!这哪里是盲盒?分明是移动的活棺材!
一人一猫(魂)屏息凝神,借着油毡布的缝隙向内窥视。
隔间内,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摇摇晃晃,投下鬼魅般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动物排泄物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的怪诞气息。
只见隔间中央,一条简陋的传送带正缓慢运转。传送带上,密密麻麻堆满了蓝梦“看”到的那种巴掌大小、印着扭曲“福”字的暗红色布袋!每一个布袋都在剧烈地蠕动、凸起!里面传出指甲疯狂抓挠布面的刺啦声、幼崽痛苦到极致的窒息呜咽和微弱的哀嚎!
一个穿着沾满污渍工装、戴着黑色橡胶手套和口罩的男人(只能看到一双浑浊凶狠的眼睛),像台冰冷的机器,站在传送带尽头。他手里拿着一把特制的、闪着乌光的细长钢针,动作精准而残忍——每当一个蠕动的“福袋”移动到面前,他就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将钢针隔着布袋扎进去!位置精准地避开可能立刻致命的内脏,却足以带来极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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