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那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走着瞧”,带着森森的寒气,仿佛毒蛇吐信,连他身旁几个跟班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大人,蚀灵鼠……全折了。”一个手下硬着头皮汇报,声音发虚。
“我还没瞎!”陆明远低吼一声,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广场中央,楚清歌依旧稳如泰山地操控着丹炉,那几只该死的畜生也各司其职,尤其是那只黑毛鸡,还在那优雅地梳理羽毛,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几只苍蝇!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上蹿下跳却无功而返的小丑!
不行!绝不能让她炼成!陆明远眼神一厉,脑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硬闯不行,妖兽偷袭也被化解……那就利用“人”!
他迅速扫视全场,目光在那些窃窃私语、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表情的围观弟子身上逡巡。很快,他锁定了几个平日里就对沈墨心存嫉妒、或是对楚清歌这匹“黑马”崛起感到不满的内门弟子。这些人,修为不高不低,心思活络,正好当枪使。
他悄悄打了个手势,一个心腹手下立刻会意,如同泥鳅般滑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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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中央,楚清歌刚刚将“地心火莲蕊”的药性彻底安抚下去,炉火恢复了平稳的燃烧。她稍稍松了口气,但精神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接下来要投入的几味辅药,性质阴寒,需要极其精妙的操控来平衡刚刚引入的烈阳药力,稍有不慎就会导致阴阳冲突,前功尽弃。
“小朱朱,怎么样?”她抽空问了一句被阿甲顶在头上、还在哼哼唧唧的七彩毛球。
“没……没事儿……”小朱朱有气无力地扑棱了一下翅膀,“就是感觉身体被掏空……主人,回去我要吃十串,不,二十串特辣烤虫补补……”
“行,给你烤三十串都行。”楚清歌哭笑不得,心里却暖暖的。刚才要不是小朱朱关键时刻爆发,那三只阴险的老鼠就得逞了。
“哼,区区幻术透支而已,看你这点出息。”赤羽在高空凉凉地插话,但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全场,“杂毛鸟,好好歇着,接下来的场面,本座一人足矣。”
它话音刚落,敏锐的凤眸就捕捉到了人群中的一丝异动。
只见几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前挤,嘴里还嚷嚷着:
“让一让,让一让!我们看得不清楚!”
“对啊,楚师妹这炼丹手法精妙,我们得靠近点学习学习!”
“听说这丹药需要魔气?会不会有危险啊?我们得替大家看着点!”
他们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但眼神闪烁,步伐看似杂乱,实则隐隐成包围之势,朝着丹炉的方向逼近。其中一人的手,甚至悄悄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另一人的袖口里,似乎有微弱的灵力波动在凝聚——那绝不是好奇观摩该有的样子!
“主人!有几个人不对劲!”阿甲虽然脑袋顶着鸟,但感知地面的震动和气息是一流,立刻瓮声瓮气地预警,“他们靠过来了,脚步虚浮,心思不纯!”
楚清歌眉头一皱,她现在正处于操控阴寒药力的关键期,精神力高度集中,就像在走钢丝,根本经不起任何外界的惊扰。这几个人若是靠近,哪怕只是假装失足撞一下丹炉,或者突然大喊一声,都可能让她功亏一篑!
“赤羽!”她毫不犹豫地在心中下令。
“聒噪的蝼蚁!”赤羽早就看那几个人不爽了,得到指令,它发出一声清越穿云的长鸣,巨大的黑翼猛地一展!
并非攻击,也没有火焰。
但一股磅礴、古老、尊贵、带着无上威严的神兽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以它为中心,轰然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股威压并非针对所有人,而是精准地笼罩向了那几个试图靠近捣乱的内门弟子,以及他们身后那片区域所有蠢蠢欲动、心思不轨之徒!
“!”
那几名冲在最前面的弟子,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他们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被扔进了亘古的蛮荒,被一头顶天立地的洪荒巨兽冰冷地注视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血液冰凉,四肢僵硬,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噗通!”“噗通!”
修为稍弱的两个,直接双腿一软,脸色煞白地瘫坐在地,裤裆处甚至隐隐传来了骚湿之气。按着剑柄的那个,手抖得跟得了鸡爪疯一样,别说拔剑,连松开剑柄都做不到。袖口凝聚灵力的那个,更是感觉灵力瞬间溃散,反噬自身,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他们身后那些同样收到暗示或本身就心怀鬼胎的人,也齐齐色变,如同被寒风刮过的麦子,齐刷刷地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写满了惊骇,再不敢向前半步。
整个广场,以丹炉为中心,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禁区!赤羽悬浮空中,黑羽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凤眸睥睨,如同君临天下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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