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看着手心里那捧带着苏晓晓体温的瓜子,再看看她那张因为兴奋而愈发显得神采飞扬、带着点痞气却无比生动的笑脸,心头那点因为面对长老和小人而产生的微末郁气顷刻间烟消云散。她低下头,轻轻捏开一枚瓜子壳,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嘴角难以抑制地,扬起了一个清浅而真实的笑容。
这笑容还没完全漾开,就被她自己压了下去。她抬眼望向执戒长老阁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瓜子先留着,等‘好消息’来了再庆功不迟。现在,我们该去看看,那两位师兄是如何‘光明磊落’地迎接搜查的。”
苏晓晓立刻会意,把瓜子往兜里一揣,兴致勃勃:“对!看热闹去!这种好戏可不能错过!” 她拉上还在云里雾里的李大明,三人悄无声息地朝着林青羽洞府所在的方向潜去。
与此同时,林青羽的洞府内,却是另一番鸡飞狗跳的景象。
“快!快!把这个!还有那个!都给我塞到地砖下面去!用力!没吃饭吗你!” 林青羽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早已没了平日里的倨傲从容,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布置得颇为雅致的洞府里乱转,手指颤抖地指着几样东西,对着他唯一信任的、同样面无人色的随侍弟子低吼。
那弟子手忙脚乱地搬开一块活动的青石地砖,下面是一个不大的暗格。他拿起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木盒,刚要往里放,林青羽像是被蝎子蜇了似的尖叫起来:“蠢货!不是那个!那是上次孝敬长老的清单,查到了还能推说!是那个!那个红色的玉瓶!还有旁边用黑布包着的几块石头!”
随侍弟子吓得一哆嗦,赶紧放下木盒,抓起角落里一个约莫巴掌大小、通体暗红似血的玉瓶,以及一个沉甸甸、裹得严严实实的黑布包裹,手忙脚乱地往暗格里塞。那红玉瓶材质特殊,触手温润,却隐隐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黑布包裹里的东西棱角分明,隔着布都能感觉到一股阴寒。
“动作轻点!摔碎了你我都得完蛋!” 林青羽声音发颤,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样东西,仿佛那是两颗随时会爆炸的雷火弹。
“师、师兄……这‘血晶’和‘源石’……执戒长老那边不是默许我们……” 随侍弟子一边费力地将东西塞进狭小的暗格,一边忍不住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闭嘴!你懂个屁!” 林青羽粗暴地打断他,眼神惊恐地瞟向洞府门口,仿佛执法弟子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默许?那是没摆在明面上!现在楚清歌那个贱人搞这么一出‘公正搜查’,众目睽睽之下,这些东西要是被翻出来,长老第一个撇清关系!到时候就是我们私藏禁物,修炼邪功!跳进天河也洗不清!”
他越说越怕,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都是苏晓晓!还有楚清歌!这两个该死的女人!我迟早要她们好看!” 他嘴里发着狠,动作却愈发慌乱,看到桌上一盒灵气氤氲的丹药,又冲过去一把扫进抽屉里锁上,“这些也用宗门贡献点说不清来历的丹药,都藏起来!快!”
“师兄,暗、暗格塞不下了……” 随侍弟子带着哭音汇报。
林青羽急得团团转,目光扫过洞府内室那个用来打坐静修的蒲团,眼神一狠:“拆开!塞进蒲团里!快!”
随侍弟子都快哭了:“师兄,那是千年冰蚕丝织的蒲团,拆了可就毁了……”
“毁了总比人毁了强!快动手!” 林青羽几乎是吼出来的,自己则冲到书架前,胡乱地将几本明显是私抄的、并非宗门传承的功法秘籍抽出来,塞进怀里,又觉得不保险,四处张望想找个火盆烧掉,却发现洞府里根本没有这东西。
就在这混乱到了极点的时刻,洞府外清晰地传来了脚步声,以及执法弟子那毫无感情的声音:“林师兄,奉执戒长老令,搜查洞府,请开门。”
来了!
林青羽浑身一僵,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他看了一眼刚刚合上地砖、还没来得及掩去所有痕迹的地面,又看了一眼正在手忙脚乱试图拆解蒲团的随侍弟子,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猛地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整理了一下因为慌乱而有些歪斜的衣襟,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来、来了!”
他走到洞府门口,手放在开启禁制的符文上,却感觉有千钧重。他知道,门外不仅是执法弟子,恐怕还有等着看他笑话的苏晓晓和楚清歌。
这一刻,他恨得几乎要咬碎牙齿。
洞府外,苏晓晓、楚清歌和李大明果然隐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伸着脖子看热闹。
“啧啧,你听里面这动静,跟抄家似的。”苏晓晓耳朵尖,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隐隐传来的呵斥和碰撞声可没逃过她的耳朵,她乐得见牙不见眼,“看来咱们林大公子家底颇丰啊,收拾起来这么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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