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并不急于开口,直至众人尽数离去,周遭复归清静,他方才不疾不徐地整理了一下袍袖,郑重地向着何太叔拱手一礼,声音温润而清晰:“老夫道号‘木苏’,在此见过何道友。”
何太叔对这位自现身起便屡次出言解释、态度友善的木苏真人颇有好感,见他独留,心知必有深意。
他立刻收敛心神,恭敬地抱拳还礼:“在下何太叔,见过木苏真人。真人独留于此,想必是有要事相告?” 他心思剔透,方才那九位同道皆是道贺赠礼后便即离去,唯有木苏真人特意滞留,其意不言自明,故而他直接出言询问,静待对方的下文。
木苏真人抚须长笑,声若洪钟:“哈哈哈,何道友果真聪慧过人!今日你凝结金丹,竟能引来域外天魔窥视,连坐镇本城的真君大人也被惊动。”
“大人亲眼见证你成功渡劫后便先行离去,不过临行前特意嘱咐,待你境界稳固之后,前往他的行宫一叙。道友能得到真君亲自召见,这份机缘,老夫实在是羡慕得紧啊。”
说到此处,木苏真人望向何太叔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艳羡。
他修行数百载,如今仍困于金丹中期,自知大道难期,元婴之境更是遥不可及。这些年来,他早已熄了更进一步的心思,转而想在族中寻觅具灵根的后辈传承衣钵,奈何天不遂人愿。
如今在这深海堡垒领了个闲职供奉,与其说是修行,不如说是在此颐养天年。眼见何太叔初结金丹便得真君青眼,怎能不让他这个前辈心生感慨?
何太叔闻言,神色顿时一肃。他整了整衣袍,郑重地向木苏真人抱拳行礼:“原来如此。多谢真人特意告知。待在下将金丹境界稍作巩固,必定即刻前往真君行宫拜见。”
二人又寒暄片刻,交流了些修行心得,木苏真人见事宜已毕,便寻了个由头,化作一道青虹飘然离去。
何太叔目送木苏真人的身影化作天边一道流光,脸上维持的礼节性微笑随之缓缓敛去。他转过身,目光投向自己的洞府,不由得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只见原本阵法笼罩、结构稳固的洞府,此刻屋顶竟被劫雷硬生生轰开一个巨大的窟窿,宛如开了天窗。
透过破口望去,洞内更是狼藉一片:修炼静室的玉榻已碎裂成数块,四周墙壁上遍布雷火灼烧的焦痕,自己平日珍藏的一些典籍和器物也散落一地,覆盖着厚厚的石粉与碎屑。
“不过是凝结金丹,竟将洞府毁损至此……”何太叔轻轻摇头,正自叹息之际,一道筑基期的气息正由远及近,匆匆朝着洞府方向赶来。他神识微动,瞬间便辨认出了来人身份。
未等对方靠近,一个恭敬的声音已自洞府外响起:“何前辈,晚辈乃本仙山管事赵清,感知前辈金丹大成,天地异象已收,特来恭贺前辈大道得成!”
洞府之外,一位身着青灰色道袍、身形瘦高的中年修士正垂手而立,目光紧盯着那扇紧闭的石门。
尽管洞顶破损严重,他完全可以轻易进入,但此刻面对的不再是昔日那位筑基同辈,而是一位新晋的金丹高人。修仙界规矩森严,他岂敢有丝毫僭越。
正当他屏息凝神,静候回应之时,洞府内传来了何太叔平和却隐含威仪的声音。
“吾正欲寻你,既然来了,便劳烦你将吾这洞府修缮一番吧。”何太叔的声音自洞内传出,虽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洞外那身材瘦高的中年管事闻言,立刻躬身应承,姿态谦卑至极:“是是是,前辈放心!晚辈定当竭尽全力,一天……不,半日之内,必使洞府恢复原状,绝不敢有丝毫延误!”话音未落,他已急匆匆地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器,化作一道流光遁走,显然是急着去召集精通土木法术的灵工匠人。
他心中盘算,若能借此机会将此事办得漂亮,不仅能在一位新晋金丹修士面前留下好印象,结下一份善缘,或许未来还能得到些许照拂。
洞府之内,何太叔的神识感知到那名管事已然远去,便不再关注此事。
他心念微动,散布在仙山附近几处灵脉节点上、用以汇聚灵气辅助结丹的阵旗,便纷纷化作道道流光,自地下或隐匿处飞射而出,迅速收回至洞府之中,井然有序地没入他腰间的储物袋内。
处理完这些琐事,何太叔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那虽有些残破却核心禁制尚存的修炼静室。
此刻,他有两件要事处理:其一,是尽快稳固初成的金丹境界,夯实道基;其二,也是更重要的一件事——他必须与那个藏于己身、此番却险些让他万劫不复的“系统”,好好清算一下引魔之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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