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吸力如同亿万根无形的毒刺,瞬间攫住了阿竹的四肢百骸!血鹫那只萦绕着粘稠血雾的手爪仿佛能隔空捏碎灵魂!阿竹只觉得浑身筋骨欲裂,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被那恐怖的恶意撕扯得几乎溃散!手中的残破日记更是被一股巨力牵引,眼看就要脱手飞出!
“不——!”阿竹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用尽残存的意志力死死攥紧日记!这是揭露滔天罪恶的唯一物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哼!血鹫道友,何必如此心急?”
一个冰冷、威严、带着一丝刻意压抑的恼怒声音,如同寒冰炸裂,猛地从阿竹身后另一侧的幽暗甬道中响起!
这声音阿竹至死难忘!是执法长老严松!
一道更加凌厉、更加纯粹的寒冰灵力如同无形的冰墙,后发先至,轰然撞在血鹫抓向阿竹的那股粘稠血雾吸力之上!
嗤啦啦——!
刺耳的腐蚀与冻结声爆响!冰蓝的寒芒与暗红的血雾剧烈碰撞、湮灭!阿竹只觉得身上一轻,那股恐怖的吸力瞬间被抵消了大半!她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趁机猛地向侧面翻滚,狼狈地躲开了两大力量碰撞的核心区域,后背狠狠撞在一根冰冷的金属管道上,鞭伤崩裂的剧痛让她眼前金星乱冒,却也让她暂时脱离了被直接攫取的险境。
她蜷缩在管道与炉壁的夹角阴影里,剧烈喘息,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浸透破烂的衣衫。抬眼望去,只见甬道出口处,严松长老高大的身影缓缓踱出。他依旧穿着玄黑绣金的长老袍服,面容如同刀劈斧凿的岩石,只是此刻,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除了惯常的威严,更燃烧着一种被冒犯的、赤裸裸的杀意!
他的目光先是如同两道冰锥,狠狠刺向灰雾边缘的血鹫,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此乃青崖宗禁地!清理门户,自有本座处置!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语气强硬,寸步不让。
血鹫兜帽下猩红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发出一声沙哑的冷哼,萦绕在指尖的血雾微微收敛,却并未散去,显然对严松的霸道不满,但也暂时选择了静观其变。毕竟,这里是青崖宗的地盘。
严松的目光随即转向蜷缩在角落、如同待宰羔羊的阿竹,那眼神瞬间变得如同看待一只肮脏碍眼的臭虫,充满了极致的厌恶和冰冷的杀机。
“孽障!”严松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思过崖下侥幸苟活,不知收敛,竟还敢擅闯禁地核心,窥探宗门至高隐秘!更勾结外人,图谋不轨!桩桩件件,皆是十恶不赦,万死难赎其罪!”
他一步步逼近,强大的灵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朝着阿竹碾压而下!比在戒律堂时更加恐怖!阿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得移位,喉咙腥甜,一口鲜血再次涌上,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她死死攥着那本残破的日记和掌心的琉璃鳞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把东西交出来!”严松停在阿竹面前几步之遥,居高临下,枯瘦的手掌伸出,掌心凝聚起一点比思过崖顶更加凝练、更加刺骨、足以瞬间将阿竹冻成冰渣的恐怖寒芒!那光芒吞吐不定,锁定了阿竹的眉心,死亡的阴影浓稠如墨。“然后,乖乖进入造梦炉!用你的魂魄和怨念,为宗门……做最后一点贡献!这是你这等卑贱废物,唯一的归宿!”
他的话语冰冷无情,彻底撕下了最后一丝伪善的面具。在他眼中,阿竹已不是人,而是一件即将被投入熔炉的“材料”!
巨大的恐惧和滔天的愤怒如同岩浆在阿竹胸中翻涌!她看着严松那毫无人性的冰冷眼神,看着造梦炉壁上蠕动哀嚎的符文,看着坑底堆积如山的残魂碎片……还有怀中那本记载着无尽血泪的日记!
不能交!死也不能交!
更不能进那炼魂炉!
就在严松指尖那点毁灭性的寒芒即将激射而出,就在阿竹被那恐怖灵压压得几乎无法呼吸的瞬间——
“小心……他们……”
“那里……有答案……也有危险……”
梦境中,小女孩消散前那纯净又带着忧虑的叮嘱,如同清泉般流过她几乎被愤怒和恐惧烧干的意识!
答案!鳞片!
阿竹的目光猛地落在自己紧握的右手掌心!那片琉璃色的鳞片正静静躺在那里,内部星光明灭,散发着微弱却纯净的光芒,仿佛在回应着她心中的呐喊!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这是唯一的希望!
在严松指尖寒芒即将离体的千分之一刹那!阿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甚至不顾后背崩裂的伤口喷溅出的鲜血,猛地将紧握鳞片的右手,狠狠地、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朝着身旁那冰冷、布满暗红符文和锈迹的造梦炉壁,重重地按了下去!
“给我——开——!!!”
她的嘶吼在巨大的洞窟中显得微弱,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
就在她掌心那片流转星光的琉璃鳞片触碰到造梦炉那冰冷、污秽、充满怨念的炉壁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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