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监护仪的“嘀嗒”声突然变了频率,原本平稳的绿色曲线微微波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却像一道电流窜过顾沉舟的神经。他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原本发僵的身体往前倾了倾,差点撞在床沿上。他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林知夏的手,看到她的无名指轻轻动了动,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却足够让他瞬间清醒,连太阳穴的跳痛都忘了。
“知夏?”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急切,又怕吓着她,“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又过了几秒,林知夏的眼睫颤了颤,不是快速的扇动,是像蝴蝶扇动翅膀般缓慢,每一次颤动都带着小心翼翼,眼睫上沾着点湿润的分泌物,在晨光里泛着微光。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不是一下子完全睁开,是先眯成一条缝,适应了ICU的灯光,再慢慢睁大。视线还很模糊,像蒙了层水雾,只能隐约看到眼前熟悉的轮廓,却凭着本能,缓缓抬起手,指尖穿过他的指缝,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力道很轻,像刚出生的小猫抓东西,却带着不容错辨的依赖,指甲轻轻嵌进他的皮肤,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不肯松开。
“知夏!”
顾沉舟的声音瞬间哽咽,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他几乎是立刻从陪护椅上站起来,动作太快导致久坐的腿发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俯身靠近她,眼眶在晨光里泛着明显的红,像染了血。他没敢碰她的伤口,甚至没敢碰她的身体,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分泌物,指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能徒手制服反派、能在枪林弹雨中护着她的男人,倒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颤着,目光扫过她的脸、她的手、她腹部的纱布,生怕错过任何一点不适的信号,“我去叫医生!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他刚想松开她的手去按呼叫铃,林知夏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却又紧了些,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微弱的“唔”声,眼神里满是依赖,像在说“别离开我”。
顾沉舟看懂了她的意思,瞬间停下动作,重新俯身,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他的额头带着点久坐的凉意,却很快被她的体温焐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那是她早上帮他喷的香水,现在还残留在衣领上,是她最熟悉的安心味道。然后,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怕碰疼她,却带着跨越生死的珍重,声音轻得像叹息:“欢迎回来。”
眼泪终于从顾沉舟泛红的眼底掉下来,砸在她的脸颊上,温热的触感让林知夏的眼眶也跟着发热。她松开攥着他手腕的手,转而轻轻碰了碰他的胡茬,指尖传来的刺痒感很真实,不是梦——不是在工厂里挡子弹的剧痛,不是在黑暗里漂浮的无助,是真的回到了他身边,回到了有他温度的地方。她的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胡茬,从下巴滑到下颌线,动作慢得像在确认他的存在。
顾沉舟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他抬手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让她更清晰地感受他的温度和胡茬的刺痒:“是我,知夏,我在。”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我们没事了,陈虎被抓了,你也安全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监护仪的声响重新变得平稳,绿色的曲线随着两人的呼吸轻轻波动,像在共鸣。晨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顾沉舟的手大,裹着林知夏的手,她的手冰凉,却在他的掌心慢慢回暖。护士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看到林知夏醒了,惊喜地说“太好了!我去叫医生!”,顾沉舟却没松开林知夏的手,只是点头说“麻烦你了”,目光始终没离开她的脸。
林知夏的嘴唇又动了动,这次发出了微弱的气音,像蚊子叫:“念……念……”
“念念很好,”顾沉舟赶紧凑到她耳边,声音放得更柔,“我早上跟她视频了,她还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去,我说等你好一点,就带她来看你。”他顿了顿,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也会照顾好你,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
医生进来检查时,顾沉舟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林知夏的手,却站在病床边寸步不离,看着医生测血压、听心跳、检查伤口,每一次医生皱眉,他的心都跟着揪紧,直到医生说“情况比预想的好,意识清醒,生命体征也平稳,再观察两天就能转出ICU了”,他才松了口气,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ICU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监护仪的“嘀嗒”声和药液滴落的声音。顾沉舟重新坐在陪护椅上,握住林知夏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听到了吗?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很快就能转出ICU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林知夏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像是在回应他,她的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动作很轻,却足够让顾沉舟的心脏泛起暖意。晨光已经铺满了半个病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贴在白色的床单上,像一幅被晨光温柔包裹的画。
“等你好了,我们就去老院子,”顾沉舟凑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未来的计划,声音里满是期待,“带念念去看那棵梧桐树,去刻我们三个人的名字,再去海边放你爸留下的帆船,告诉她爷爷是个英雄,妈妈也是个英雄。”
林知夏的嘴角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笑,她的指尖又紧了紧他的手,像是在说“好”。顾沉舟看着她的模样,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却笑着说“你别笑,你一笑我就想哭”,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把刚要掉下来的眼泪拭去。
监护仪的“嘀嗒”声依旧规律,药液还在缓慢滴落,晨光里,两人交握的手始终没松开。那些关于生死的恐惧、关于守护的决心、关于未来的期待,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欢迎回来”这四个字里最滚烫的温柔,也化作了ICU晨光里,最坚定的归期约定——他们会一起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一起回到有念念的家,一起把错过的时光,都补成最温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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