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应急灯突然“滋滋”闪烁起来,惨白的光线像濒死的呼吸,忽明忽暗地扫过房间。光线掠过金属输液架时,折射出冷冽的光斑,在墙面投下晃动的影子,像鬼魅在跳舞;照在顾沉舟病床边的监护仪上,屏幕波纹跟着乱跳,发出“滴滴”的急促警报声,刺破了原本的死寂。林知夏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小熊玩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指甲深深嵌进毛绒里,后背紧紧贴住病床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传来,让她打了个寒颤,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最后一次闪烁后,应急灯彻底熄灭。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连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都被厚重的云层挡住,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林知夏掌心的小熊玩偶,眼睛里的红光还在有节奏地闪烁——每两秒亮一次,像暗夜里窥视的毒蛇瞳仁,映在她眼底,每闪一下,都让人心头发紧,连呼吸都跟着变浅,生怕惊动了什么隐藏的危险。
“别出声。”
顾沉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手在摸索中精准抓住林知夏的手腕,掌心的冷汗蹭在她的皮肤,黏腻得让人心慌,指尖的力度忽轻忽重,能感受到他在努力镇定,却控制不住因疼痛和紧张引发的微颤。他刚想伸手去拿玩偶,林知夏已经攥紧玩偶的脖颈,指腹抠进柔软的绒毛,猛地发力——
“咔嚓!”
玩偶的头被硬生生拽断,棉絮像受惊的雪粒,散落在她的手背上,带着细小的绒毛刺痒,钻进袖口,让她忍不住瑟缩。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从断口掉出来,落在她掌心,还在微微发烫,烫得她指腹下意识收缩,却死死攥着不肯松手——这是唯一能找到苏瑶线索的东西,绝不能丢。
没等她反应,芯片突然发出电流的“滋滋”声,像生锈的电线在短路,刺耳的杂音里,苏瑶冰冷的声音突然扩散在病房里,没有丝毫温度,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耳朵:“林知夏,别白费力气了。克隆体已经注入顾沉舟的病房,今晚十二点,启动‘换心程序’——他的心脏,注定要成为先祖复活的祭品。”
“换心程序?”
林知夏的心脏猛地一沉,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她刚想追问“什么是换心程序”,就听见身边传来“闷哼”声,短促又痛苦,像被重物砸中了胸口。她慌忙摸向顾沉舟,指尖先触到他冰凉的病号服,再往下,是滚烫得吓人的皮肤——他正死死捂着胸口,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后背的骨头因为用力而凸显出清晰的轮廓,额头上的冷汗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她的手背上,带着病态的灼热。
“沉舟!你怎么了?”林知夏的声音发颤,掌心紧紧贴在他心脏的位置。下一秒,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皮肤下竟有东西在动!不是心跳的规律搏动,是细碎的、杂乱的异动,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皮下爬,又像微型齿轮在缓慢运转,隔着薄薄的皮肤,能清晰感受到那种诡异的震动,每动一下,顾沉舟的身体就会剧烈抽搐一下,牙关紧咬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带着牙齿摩擦的脆响。
“里面……有东西……”顾沉舟的声音断断续续,疼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的腥气,“是刚才……炸弹爆炸时……被植入的?”他的手指死死抠着自己的胸口,指甲掐进皮肉,留下几道血痕,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却丝毫缓解不了那种钻心的疼,身体的抽搐越来越频繁,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像破风箱在拉扯。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是轮椅轮子碾过地板的声音,缓慢又机械,像死神的脚步声,从远及近,每一声都敲在心脏上。林知夏猛地回头,借着芯片微弱的红光,看见顾念安的轮椅竟在自动移动,没有任何人操控,轮子顺着直线朝着她的方向缓缓滑来,轮椅的轨迹笔直得诡异,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轮椅的后背突然“咻”地弹出一根银色的针管,针尖泛着冷光,在红光下像极了毒蛇的獠牙,针管里装着淡绿色的液体,与之前张启明用来注射的药物颜色一模一样,精准地对准了她的脖子,距离皮肤只有半寸。
“对不起,林知夏。”
轮椅上的“顾念安”突然开口,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柔弱和哽咽,只剩下机械的冰冷,像录音棚里经过处理的电子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连停顿都带着规律的间隔:“我也是克隆体,编号09,伪装身份‘顾念安’。真正的顾念安……十年前就被苏瑶推下楼梯摔死了,我不过是她造出来的傀儡,任务是盯着你和顾沉舟,等待换心程序启动,确保献祭顺利进行。”
“不准碰她!”
顾沉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床上扑下来,动作快得像濒死反击的野兽。他的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闷响,疼得他额角渗出更多冷汗,却丝毫没停顿,硬生生挡在林知夏身前。针管“噗嗤”一声扎进他的后背,淡绿色的液体瞬间注入体内,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连哼都没哼一声,反手抓住轮椅的扶手,手臂肌肉因为用力而绷得发硬,青筋暴起,指节泛白,狠狠将轮椅往墙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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