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过头,悲愤地指着骨兽的残骸:“就是它!刚才栽倒的时候尾巴乱甩,刮到我宝贝的车顶了!我的隔热涂层!我的全景天窗!我的…我的音响啊!”他扒拉着敞篷的车厢内部,从一个扭曲的金属板下面拽出半截烧焦的喇叭,欲哭无泪。
苏沉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出闹剧。他对载具没什么研究,在废土上,能移动的、能挡子弹的,就是好工具。眼前这堆破烂,虽然惨了点,但主体框架还在,三个轮子…理论上也能跑?他实在无法理解金不换这如丧考妣的情绪。
“能跑就行。”苏沉舟言简意赅地评价道,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四周。苗圃的破口外,污浊的风裹挟着更远处天灾骨兽沉闷的嘶吼和某种低频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传来。这里绝不是久留之地。他体内的母树灵能倒计时还在无声跳动,承天火种的压制也并非万全。必须尽快离开,前往钢铁城黑市。
“能跑?!”金不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指着那冒着烟的轮子和敞篷的车厢,“兄弟!你看看!这像能跑的样子吗?这叫‘能动弹’!离‘能跑’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这破路况,没顶棚,风沙能灌你一嘴!没减震,颠簸能把你隔夜饭都颠出来!最要命的是这轮子…”他心疼地拍了拍那个瘪了一半的轮胎,“随时可能罢工!这可是在废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抛锚就等于等死!”
苏沉舟懒得听他聒噪,直接走到车旁,伸出手,试图抓住还算坚固的车门框,想试试能不能把这侧翻的玩意儿掀正过来。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车门金属的瞬间——
嗡…!
左臂缠绕的噬血藤,毫无征兆地发出一阵极其细微、却带着强烈渴望的震颤!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吞噬意念传递过来,目标赫然就是眼前这辆破车仅存的、还算完好的金属部件!
苏沉舟脸色微变,立刻强行压制住藤蔓的躁动。这玩意儿刚啃完点餐机和骨兽大餐,居然还没吃饱?连破铜烂铁都不放过?
嘎吱…嘎吱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突兀地响起。
金不换正唾沫横飞地控诉着骨兽的暴行和“小钢炮”的悲惨命运,闻声猛地顿住,惊恐地看向自己的爱车。
只见那三个还挂在车轴上的轮子——尤其是那个瘪了一半的轮胎轮毂——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频率轻微震动!轮毂边缘的金属,如同被无形的酸液腐蚀,竟然开始极其缓慢地…变得黯淡、失去光泽!细微的金属粉末簌簌落下!
“卧槽!什么情况?!”金不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轮子…轮子自己在掉渣?!”他猛地扑过去,心疼地用手去摸那轮毂,“我的高碳素合金轮毂啊!顶配的!”
嘎吱…嘎吱吱…
摩擦声更清晰了,轮毂震动的幅度似乎也大了一丝。噬血藤在苏沉舟的压制下不满地扭动了一下,传递出“饿…好饿…金属…好吃…”的模糊意念。
苏沉舟额头青筋一跳,猛地收回手,同时用更强的精神力勒紧左臂的藤蔓,低喝道:“安静点!这不是吃的!”他看向一脸懵逼加肉疼的金不换,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无奈,“…你的车,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不想它变成一堆铁渣,就赶紧想办法让它动起来。”
金不换看看自己那“掉渣”的轮子,又看看苏沉舟左臂上那看似安静、实则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暗金藤蔓,瞬间明白了什么。他脸上的悲愤瞬间转化成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兄…兄弟…你这‘藤蔓’…它…它连废铁都啃?!”他声音都变调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离自己的爱车和那条可怕的藤蔓都远了一点,看苏沉舟的眼神像是在看某种人形自走金属粉碎机。
苏沉舟面无表情:“它胃口比较好。所以,走不走?”他抬头看向破口外昏沉的天色,远处隐约有更多的磷火光芒在游弋,显然刚才的动静吸引了更多的“清道夫”。体内的母树灵能也传来一阵细微的悸动,倒计时的压迫感如同悬顶之剑。
“走走走!马上走!”金不换一个激灵,瞬间从爱车报废的悲痛中清醒过来。骨兽的威胁和旁边这位“金属克星”的危险性显然更紧迫。他一咬牙,也顾不上心疼了,动作麻利地开始扒拉车厢里的东西。
“他奶奶的,算老子倒霉!好在核心引擎应该没坏!”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那堆线路凌乱的车厢里拖出两个鼓鼓囊囊的、沾满油污的帆布包,又从一个暗格里摸出几块用绝缘胶带缠得严严实实的能量块。“兄弟搭把手!帮我把车掀过来!小心点!别碰轮子!”他心有余悸地补充道。
苏沉舟上前,两人合力。金不换喊着号子,苏沉舟主要发力,冰魄魔杉的力量稍稍运转,手臂力量大增。嘎吱…哐当!侧翻的“小钢炮”被重新掀正,三个轮子(包括那个掉渣的)歪歪扭扭地接触地面,车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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