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农村电影艺术节的举办地选在黔北的青岩古镇,戏台改造的颁奖台上,铺着青山村村民手工织的土布,边缘缀着王桂英团队剪的“稻穗剪纸”——金黄的稻穗间藏着小小的电影机图案,风一吹,剪纸轻轻晃荡,混着台下飘来的糯米茶香,满是乡土的温软。戏台两侧的立柱上,缠着陈老师傅烧制的青瓷串灯,灯影透过瓷片洒在地上,映出“乡村振兴”的篆字纹样,把这方老戏台衬得既有古韵,又有新意。
苏澈抵达时,古镇的石板路上已经挤满了人。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有穿着民族服饰的村民,还有从青山村赶来的王老师和五个孩子——孩子们穿着陈阿姨用苏绣补过的校服,袖口别着小小的青瓷纽扣,是去年拍《大山里的孩子》时,苏澈特意让瓷坊做的纪念品。
“苏叔叔!”扎着羊角辫的小花第一个冲过来,手里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电影开机时拍的:小花和其他孩子站在破旧的村小操场上,身后是漏雨的教室,苏澈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剧本,笑得一脸认真。“您看,现在我们的教室有新窗户啦,还有影视角,能放咱们的电影!”
苏澈接过照片,指尖摩挲着边缘的折痕——拍这部电影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为了还原孩子们走两小时山路上学的情节,剧组跟着孩子们走了三趟山路,鞋磨破了两双;为了拍稻田里的戏,村民们主动推迟收割,还帮着搭防雨棚;老周听说剧组缺历史顾问,特意联系退休的地理老师,帮忙确认山里的植物、节气,确保细节真实。
“电影能入围,多亏了大家。”苏澈揉了揉小花的头,转头看向王老师,“村里的影视服务站,设备都好用吗?”
王老师点点头,眼里闪着光:“好用!上个月还拍了村里的秋收短片,传到网上,好多游客都来问‘怎么去青山村’。现在村里开了两家民宿,卖的文创都是孩子们画的青山村风景,印在剪纸和青瓷杯上,可受欢迎了。”
正说着,老周由儿子推着轮椅过来,身上盖着村民织的土布毯子,手里攥着一个青瓷茶杯——杯身上刻着“大山里的孩子”六个字,是陈老师傅特意烧制的纪念款。“苏小子,我这辈子没参加过这么热闹的艺术节,你看台下的人,都是来看咱们乡村电影的!”老周的声音里满是激动,咳嗽了两声又补充道,“病友群里的老伙计们都在直播里看着呢,说等我回去,要我给他们讲电影获奖的事儿。”
苏澈握着老周的手,指了指戏台旁的展架——上面摆着《大山里的孩子》的拍摄道具:孩子们用过的旧书包,上面缝着补丁;剧组用的剧本,页边满是修改痕迹,还有村民们帮忙标注的“山里的节气表”;甚至还有一卷拍废的胶片,上面还留着稻田里的泥点。“这些都是咱们的‘军功章’,待会儿获奖了,咱们一起上台。”
傍晚六点,颁奖仪式正式开始。戏台的聚光灯亮起,照在背景板上——那是一幅巨大的电影海报:夕阳下,小花背着书包走在山路上,身后跟着几个小伙伴,远处的青山叠着黛色,田埂上的稻穗闪着金光。海报的角落,印着一行小字:“献给每一个在大山里追光的孩子”。
主持人念到“最佳乡村电影奖”时,台下瞬间安静下来。当“《大山里的孩子》”这几个字从话筒里传出,青山村的孩子们立刻跳起来,小花举着青瓷茶杯挥舞,王老师红了眼眶,老周的手紧紧攥着苏澈的胳膊,连轮椅的轮子都跟着晃了晃。
苏澈扶着老周,牵着小花,和王老师一起走上台。接过奖杯时,他才发现奖杯是陈老师傅用青瓷做的——杯身是山的形状,杯底刻着“扎根乡土”,握在手里温温的,像握着一捧青山村的泥土。
“其实这个奖,不属于我,属于青山村的每一个人。”苏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古镇,“拍这部电影时,我们没请流量明星,没搞炫技特效,只拍了孩子们走山路的脚印,拍了村民们稻田里的汗水,拍了村小窗户上的旧玻璃——这些最真实的东西,才是乡村电影的魂。”
他指着台下的王老师:“王老师在青山村教了二十年书,把自己的工资省下来给孩子们买文具;还有老周,带病帮我们找考据资料,说‘乡村电影要拍得真,才能打动人’;更有村民们,帮我们搭场景、送饭菜,说‘这是咱们自己的电影’。”
台下的掌声此起彼伏,有村民抹着眼泪,有记者举着相机不停拍摄。苏澈继续说:“现在,青山村的路修宽了,民宿开起来了,孩子们有了影视角——但这还不够。我希望这个奖,能让更多人看到乡村的故事,让更多资本愿意走进乡村,不是为了赚快钱,而是为了帮乡村留住人、留住文化,让更多大山里的孩子,能在自己的家乡看到未来。”
颁奖仪式结束后,苏澈被一群资本代表围住了。之前对乡村影视“不感兴趣”的“农文旅基金”负责人李总,手里拿着《大山里的孩子》的海报,语气急切:“苏总,我们想投资你们的乡村影视计划,能不能先从青山村周边的村落开始?我们还想建‘乡村影视研学基地’,让城里的孩子来体验拍摄,也让山里的孩子学影视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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