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绝巅之上,时间仿佛凝固在那一瞬——天师残影抬手,指尖轻触雪面,似要拨开这千年封印的最后一层遮掩。
那动作缓慢得近乎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仿佛天地规则都在为他让路。
他半透明的身影在风雪中微微颤动,袖中百棺不再轰鸣,只剩下一声声低沉的叹息,像是为命运送行。
可就在他指尖即将触雪的刹那——
“点化——夜封阵!”
一声断喝,如惊雷炸裂于万古寒冰之间!
张宇猛然起身,双目如炬,灵骸·道蜕九十六的躯壳在雪光中骤然亮起,金纹自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如同沉睡的神脉被意志强行唤醒。
他手中那件疯道人的破袍被狠狠一抖,布帛撕裂之声响彻雪峰,补丁纷飞,化作千只纸鸦腾空而起!
每一只鸦,皆双目赤红,口中衔着一道无形锁链。
那不是普通的锁链——而是埋藏于轮回深处的“轮回锚桩”,百世天师亲手布下,镇压幽冥命脉的禁忌之物。
它们本应沉眠于因果尽头,唯有守墓人之血与执念共鸣,方可短暂召引。
此刻,却被张宇以【点化万物】系统强行唤醒,化为现世枷锁!
纸鸦盘旋,衔链而落。
一道、十道、百道……千道锁链自虚空中浮现,交织成网,层层缠绕向那块深埋雪下的裂砖。
锁链缠绕时发出低沉嗡鸣,仿佛有亿万亡魂在哭嚎,又似天地本身在震怒。
裂砖剧烈震颤,砖缝中渗出黑雾,凝聚成一只只挣扎的手,欲破土而出,却被锁链寸寸压制,最终如婴儿般被裹进这由执念织就的襁褓之中。
“你……竟敢动用轮回之锚?”天师残影第一次露出惊色,声音微颤。
张宇立于风雪中央,破袍猎猎,嘴角溢出一丝血线。
强行点化跨越时空的禁忌之物,反噬如刀割魂。
但他眼神未动,只冷冷道:“你说我负苍生,可你封鬼千年,可曾问过一个鬼,为何不散?”
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封砖鸦——那只为守护裂砖而生、从未展翅的玄鸦,终于振翅!
双翼展开,白羽如雪刃割风,绕裂砖三圈,每一圈羽落,便有一圈银环成形,嵌入地面,化作封印符环。
第三圈终了,最后一根羽毛飘落,竟在雪中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不焚物,只烧“名”。
那是被遗忘的名,被抹去的姓,是幽冥道千年镇压下,无数无名厉鬼残存的一缕执念。
静笑风,这股无形无相、只在雪夜低语的存在,终于凝聚。
它化作一道模糊人影,披着与张宇同款的破袍,缓缓走向天师残影。
它没有脸,却让人觉得它在笑,笑得悲凉,笑得释然。
它抬起手,轻轻抚过天师残影的衣袖,声音似从地底传来:“师父……这次,我替你守夜。”
残影怔住。
那一瞬,他眼中百世孤寂如冰裂开缝。
他望着那模糊人影,忽然笑了,笑得像个终于被人记起的凡人。
“原来……我也曾被人记得。”
声音落下,身影如雪融于风,一点一点消散,最后化作一片雪雾,轻轻落在裂砖之上,成为最后一道封印。
万籁俱寂。
唯有灶火虚影仍在跳动,秤翁佝偻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渺小,却无比坚定。
他没说话,只是又往火中投了一根看不见的柴。
就在此刻——
“轰!!!”
一声巨响自昆仑墟方向炸开!
黑气冲天,如巨树破土,直贯云霄。
那黑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面孔,嘶吼、哭嚎、叩击虚空,仿佛有亿万鬼魂正在撞击阴阳之门。
心影鸦群惊飞四散,白羽如雪崩落,每一片羽上都映出一段被篡改的记忆:有村庄一夜成空,有婴儿啼哭中化为枯骨,有道士跪地自焚,高呼“天师误我”……
张宇抬头,望着那冲天黑柱,眸光冰冷。
“他们要开阴了。”他轻声道,语气平静得可怕。
话音落,破袍最后一块补丁无风自动,缓缓飘起,悬于雪空。
补丁在风中舒展,竟化作一道门影——门无框,无轴,只有一道裂痕贯穿中央,像是天地被撕开的一道伤口。
门影浮现刹那,系统最后一次低鸣,声音如远古回响:
“灵骸·道蜕——完整度99%。”
“万鬼开阴,倒计时三日。”
风雪骤停。
天地仿佛屏息,等待那三日后的终结,或新生。
张宇站在雪峰之巅,身后是封印渐稳的裂砖,身前是即将崩塌的轮回。
他缓缓抬手,将仅剩半幅的破袍重新裹在肩头,动作轻柔,像是在整理某位故人的遗物。
他转身,一步步走下雪峰。
风雪追随他而去,仿佛天地都在为他送行。
而那半幅残袍,在寒风中轻轻摆动,一角已焦黑,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火灼烧过。
袍上补丁尽失,唯余一处针脚歪斜的痕迹——那里,曾绣着两个小字,如今已被雪水浸透,模糊难辨。
但若仔细看,仍能辨出轮廓:
“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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