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着苏哲,眼中是化不开的悲哀:“那段时间,伺候德妃娘娘的几个贴身宫女,接二连三地出错。秋月在给娘娘奉茶时打碎了娘娘最爱的茶杯,冬雪在整理衣物时剪坏了一件刚做的常服……那些都是本不该犯的低级错误。每次娘娘要责罚,她们都只是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一言不发。”
“我猜,她们……可能都和我一样。”
偏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了,黑暗像潮水般涌入,将两人的身影吞没。
苏哲脸上的那点戏谑和轻松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突然,苏哲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
“我想起来了!”苏哲的声音在寂静的偏殿里显得异常响亮。
“卷宗!皇城司的卷宗!”他停下脚步,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杨德妃被打入冷宫之后,伺候她的宫人,在后续的一年内,档案上都出现了变动!”
他伸出一根手指:“春秀!记录是‘身染恶疾,恩准出宫休养’,从此下落不明!”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秋月!记录是‘夜间失足,坠井而亡’!”
第三根手指:“冬雪!记录是‘突发绞肠痧,不治身亡’!”
苏哲每说出一个名字,若云的身体就颤抖一下,脸色也更白一分。这些曾经鲜活的、与她朝夕相处的姐妹,最终都变成了卷宗上冰冷的几个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苏哲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若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他们只是让你帮忙?不,事成之后,你们这些‘知情人’,就是最大的隐患。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你们活下来。”
“出宫的,八成在路上就被处理了。在宫里死的,更是神不知鬼不觉。”
“所谓的灭口,根本不是等到事发之后才开始,而是在计划开始的那一刻,你们的结局就已经被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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