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哲还在府里为即将到来的婚礼流程而头疼时,军医院的李狗蛋却像一匹被打了鸡血的战马,兴冲冲地跑进了武安侯府。
“侯爷!侯爷!”李狗蛋人未到,声先至,那大嗓门直接穿透了后花园的鸟语花香。
苏哲正被小春和小夏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地扇着风,享受着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腐败生活,听到这声音,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还是西夏又打过来了?”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没看到本侯爷正在为国操劳,积蓄体力准备大婚吗?”
李狗蛋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跑到苏哲面前一个急刹车,差点把脚下的青砖给踩裂了。他满脸通红,喘着粗气,指着外面,激动地说道:“院……院长!您……您交代的事,办……办好了!”
“什么事?”苏哲终于睁开一只眼,斜睨着他,“让你写的关于如何提高助攻能力的报告,写完了?”
“啊?”李狗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那表情比哭还难看,“不……不是啊院长!是……是您说的那个‘名人堂’!弄好了!”
“哦?”苏哲听到这个,终于来了精神,一骨碌从逍遥椅里坐了起来,脸上的懒散一扫而空。他拍了拍李狗蛋的肩膀,笑道:“可以啊狗蛋!办事效率越来越高了!走,带我去看看,让我亲自验收一下这个‘重点工程’搞得怎么样。”
一刻钟后,苏哲的马车停在了军医院。
在李狗蛋和一众军医院骨干的簇拥下,苏哲来到了一处新修葺的院落。这里原本是一间闲置的库房,如今已被打扫得窗明几净,庄严肃穆。门口上方,挂着一块由苏哲亲笔题写的牌匾——“名人堂”。
推门而入,一股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正对大门的是一整面墙,墙上空空如也,只在正中央的位置,预留出了一块最显眼的地方。
李狗蛋从旁边一个用红绸覆盖的木匣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幅画卷。他走到苏哲面前,恭敬地递了过去。
苏哲接过画卷,缓缓展开。
画上,是一个憨厚朴实的汉子。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医服,咧着嘴,笑得有些腼腆,眼神却清澈而坚定。画师的技艺极高,将王二麻子那份独有的质朴和真诚,刻画得入木三分,仿佛他从未离去,只是站在那里,随时准备应一声“院长,俺在!”
苏哲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血色的黄昏,那个并不强壮的汉子,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的场景。
“院长……我学得……还不行……”
那最后的话语,至今仍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
苏哲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哀恸和坚毅。他拿着画卷,亲自踩着梯子,将它端端正正地挂在了墙壁的中央。
薛六、铁牛,还有那些从西北战场跟着他回来的老兵,此刻都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一个个眼圈泛红,拳头紧握。在场的许多年轻军医,都是听着王二麻子的故事成长起来的,此刻也都肃立着,神情悲伤。
苏哲走下梯子,李狗蛋已经端上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炷香和一碗清酒。
苏哲接过香,点燃,对着王二-麻子的画像,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入香炉。他又端起酒碗,将酒液缓缓洒在地上。
“二麻子,兄弟。”苏哲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名人堂中回响,“你没学完的东西,你的师弟们会替你学完。你没救成的人,我们替你救。你小子在那边,要是想喝酒了,就托个梦给我。想吃火锅了,也托个梦给我,我给你烧过去。”
他顿了顿,环视着众人,目光从每一张悲伤或肃穆的脸上扫过。
“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他的精神,可以成为不灭的灯塔。我们军医院,不能没有灵魂!王二麻子,就是我们军医院的榜样!以后,凡是进入军医院的人,都要认识的他!”
“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记住,我们穿上这身白衣,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了守护生命!无论是战友的,还是我们自己的!”
这番话,如同一股暖流,注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李狗蛋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对着苏哲“啪”地一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哽咽着吼道:
“是!院长!”
在场的所有军医,无论新老,都齐刷刷地挺直了胸膛,对着苏哲,对着墙上那张憨厚的笑脸,行了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庄重的敬礼!
祭拜完毕,众人走出名人堂,心情都有些沉重。
苏哲却突然停下脚步,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脸上的悲伤已经褪去。
“好了好了,悼念环节结束,下面进入下一个议程!”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刚刚突然又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能让我们军医院名利双收、还能让我早日实现财务自由的伟大计划!”
众人被他这画风突变搞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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