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城内的手抓羊肉,名不虚传。
当苏哲心满意足地撕下最后一条沾着肥油的羊肋条,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时,整个定州城已经彻底姓“苏”了。
府库里的金银财宝被沈瑞带着人一箱箱往外抬,这位天生的会计,此刻正抱着一本账簿,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脸上的笑容比绽放的菊花还要灿烂,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发了,发了。”
城内的武库和粮仓则没那么好运,神机营的士兵们秉承着苏哲“拿走该拿的,烧掉带不走的”的核心指导思想,一把大火点燃了剩余的陈旧兵器和堆积如山的粮草。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每一个神机营士兵的脸。他们或是腰间揣着沉甸甸的钱袋,或是在马背上绑着绸缎布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打工致富,知识变现”的喜悦。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在这座富庶的州城里好好休整几天时,苏哲却在第二天清晨,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命令——撤退!
“撤?!”林峰正在清点缴获的战马,听到命令,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县子爷,咱们好不容易才打下定州,这是一桩泼天的大功啊!就这么……走了?”
苏哲正指挥着铁牛将一张舒服的羊毛大地毯往自己的马车上塞,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然呢?留下来过年啊?你信不信,现在没藏讹旁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正调集大军往这儿扑呢?他现在估计比丢了钱包还急,毕竟家门口被人端了,这脸打得啪啪响。”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语重心长地对林峰进行“战略科普”:“林峰啊,你要记住我们神机营的定位。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战略骚扰与敌后破袭特种部队’,不是攻城掠地。我们的核心竞争力是机动性!是打了就跑的猥琐流战术!”
“定州城是个好地方,但它也是个烫手的山芋。我们留下来,就从主动变成了被动,从猎人变成了猎物。西夏人可以用十倍的兵力把我们围死在这里。可如果我们走了,那主动权就又回到了我们手上。”苏哲叉着腰,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你想想,他们辛辛苦苦派大军来收复定州,结果赶到一看,城池还在,但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没了,粮仓也空了,只剩下一地鸡毛和我们留下的一封嘲讽信。你说,他们气不气?他们会不会抓狂?”
林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点了点头。何止是气,简直能当场气出心肌梗塞。
“这就对了嘛!”苏哲打了个响指,“我们的任务,就是持续给他们制造这种‘血压飙升’的用户体验!让他们疲于奔命,让他们不得安宁,让他们后院起火,顾头不顾腚!这才叫真正的‘降维打击’!”
于是,在定州百姓和西夏援军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神机营这支幽灵般的部队,在定州城里美美地睡了一觉,吃饱喝足,抢了个盆满钵满之后,又一次消失在了茫茫的西北风中。
他们没有走远,而是化整为零,像一群最高效的狼群,继续在定州周边地区游猎,拔除据点,袭扰补给线,将“游击战”的精髓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把西夏的后方搅成了一锅滚烫的沸粥。
时间飞逝,转眼间,已是嘉佑元年的最后一天——除夕。
对于中原百姓来说,这是万家团圆、守岁祈福的日子。但在西夏腹地的苦寒之地,对于神机营的五千将士而言,这个除夕,注定要在马背和刀光中度过。
夜幕降临,神机营在一处背风的山谷里扎下了营地。
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鞭炮齐鸣,只有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以及篝火上被烤得滋滋冒油的全羊。浓郁的肉香和酒香混合在一起,驱散了冬夜的严寒,也冲淡了将士们心中的那一丝乡愁。
苏哲今天特批,全军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当然,负责外围警戒的哨兵除外,他们的酒得等换岗后才能补上。
他自己则提着一个从西夏贵族地窖里抄来的银质酒壶,穿梭在各个篝火之间,和士兵们勾肩搭背,划拳猜枚,没有半点主帅的架子。
“来来来!老王,你这嗓子是让驴给踢了还是咋地?唱个《秦风·无衣》跟杀猪似的,能不能来点阳刚的?”苏哲一屁股坐下,揽住一个满脸通红的壮汉,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那壮汉嘿嘿一笑,也不生气:“县子爷,俺天生就这破锣嗓子,您多担待!俺给您满上!”
苏哲跟他碰了一下酒碗,一饮而尽,辛辣的烈酒入喉,烧得他浑身都暖洋洋的。
“县子爷!”另一个年轻的士兵凑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崇拜,“等打完了仗,您有啥想头没?您这样的大人物,理想肯定跟我们不一样吧?”
这个问题,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苏哲又灌了一大口酒,抹了把嘴,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理想啊……说出来怕吓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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