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布衣,脸上还戴了个硕大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挑剔的眼睛。
他背着手,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在各个摊位前晃悠。
“啧啧,这人力资源市场也太初级了,连个猎头公司都没有,全靠现场捡漏。你看这‘产品’陈列,毫无卖点,不懂得差异化竞争,差评!”苏可一边走一边对苏福进行着现场教学。
苏福嘴角抽搐,心想少爷您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太清奇了。
苏哲对那些体格健壮的家丁护院毫无兴趣,直接略过,专往那些发卖丫鬟的区域走。
他“面试”的方式也堪称奇葩。
“你,过来。”他指着一个看起来还算机灵的丫头,“一加一等于几?”
丫头吓得一哆嗦,讷讷地说不出话。
“下一个。三七二十几?”
“二十……二十一?”
“恭喜你,答对了。但是反应太慢,淘汰!”
他一路问过去,不是连字都认不全,就是算个简单的加减法都要掰半天手指头。
苏哲看得连连摇头,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人才素质也太差了!大宋的九年义务教育普及工作,任重而道远啊!”
就在他准备失望而归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角落里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被单独关在一个小小的木笼里。
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虽然沾了些污渍,但依然能看出料子原本的不凡。
她低着头,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容貌,但裸露出的手腕和脖颈,肌肤白皙如玉,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最吸引苏哲的,是她的姿态。
即便身处如此不堪的境地,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透着一股宁折不弯的倔强。
“老板,那个怎么卖?”苏哲走了过去,指了指木笼。
人贩子一看来生意了,立马堆起笑脸:“哎哟,这位爷,您可真有眼光!这可是个极品!以前是‘樊楼’的头牌,名叫柳盈!那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模样更是百里挑一!就是性子烈了点,得罪了恩客,才被发卖到这儿的。您要是买回去,稍加调教,保准……”
“行了行可,别扯那些没用的。”苏哲不耐烦地打断他,“我问你,她犯了什么事?”
“嘿,爷,您也知道,这迎来送往的,总有些不长眼的。她不肯伺候一位权贵,还把人给抓伤了,这不,就被人家丢出来了。”
苏哲闻言,反而来了兴趣。
有原则,有个性,还敢动手,说明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走到木笼前,蹲下身,平视着笼中的女子。
“抬起头来。”
女子身体一颤,似乎有些抗拒,但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那是一张足以让牡丹失色、让明月羞惭的脸。
眉如远山,眼若秋水,琼鼻樱唇,组合在一起,美得惊心动魄。
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警惕、屈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死寂。
“长得还行,勉强达到了本公司前台的录用标准。”苏哲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撕下一页,递了过去。
“念。”
柳盈愣住了,她见过无数男人用或贪婪、或淫邪、或怜悯的目光看她,却从未见过像眼前这般,仿佛在面试一个伙计的眼神。
她迟疑地接过那片纸,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极其潦草。
她辨认了片刻,用一种清冷又略带沙哑的声音,清晰地读了出来:“……资产等于负债加所有者权益……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虽然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她一字不差,吐字清晰,逻辑顺畅。
“不错。”苏哲打了个响指,“专业能力过关。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的新主人是个怕麻烦的懒蛋,还经常说一些你听不懂的怪话,偶尔还会让你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用开水煮布,用烈酒洗手,你能接受吗?”
柳盈彻底呆住了。
这是什么古怪的问题?
她看着眼前这个的神秘男人,从他那双含笑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轻薄与玩弄,只有纯粹的……审视。
仿佛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你被录用了。”苏哲站起身,对那人贩子问道,“开门,我要了,多少钱?”
人贩子喜笑颜开,连忙回答到:“不贵,五千贯而已”。
苏哲微微皱眉头,心里反复计算,这个划算嘛,要不自己把琐事接了?
最终,在一阵叹息中,苏哲还是付了钱,赚钱是为了享受的,不然赚再多的意义在哪?
当苏哲领着一个绝色女子回到苏府时,整个苏府都炸开了锅。
小春和小夏两个丫鬟看得眼睛都直了,偷偷交头接耳,猜测着这位新来的姐姐会是什么身份。
而苏哲买回前青楼花魁柳盈的消息,更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汴京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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