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小筑,名副其实。客栈不大,陈设古朴,位置僻静,确是打探消息、暂避喧嚣的好去处。陆凡要了间最普通的静室,布下自带的简易隔音禁制后,便不再外出,只以神识悄然探听往来修士的交谈。
三日间,关于天元盛会的各种信息,如同无数溪流,汇入他耳中。
盛会由巡天司主导,东华神洲几大顶级仙门协办,规模空前。明面上是为促进诸天万界修士交流,发掘英才,实则各方心知肚明,这是巡天司彰显威严、笼络人才、乃至……筛选“不稳定因素”的一场宏大仪式。
而那“鸿蒙紫气线索”作为魁首之赏,更是将这场盛会的热度推至巅峰。无人知晓这线索具体为何,是地图、是信物,还是一段秘闻,但仅凭“鸿蒙紫气”四字,便足以让无数修士,乃至一些隐世老怪都为之疯狂。
初试考核,便是这宏大舞台的第一道门槛,残酷而直接。
次日辰时,陆凡准时抵达丙字区域七号擂台。
擂台广阔,以某种坚逾精金的黑石砌成,周围设有强大的防护光罩。看台上早已座无虚席,人声鼎沸,除了参与考核的修士,更多是前来观摩的各路人物,其中不乏气息渊深之辈,目光如电,扫视着台下众人。
主持擂台的,是一名身着巡天司制式银袍的元婴中期修士,面色冷峻,声音通过阵法传遍全场:“丙字七号擂,初试规则:混战!一炷香内,仍站立于擂台者,晋级!落下擂台,或主动认输,或失去战力者,淘汰!不得故意伤人性命,违者严惩!”
言简意赅,残酷直接。近百名金丹期修士挤在一座擂台上混战,想要留存到最后,实力、运气、乃至审时度势的眼光,缺一不可。
陆凡手持“云凡”的号牌,默默走入人群之中。他气息内敛,站在角落,毫不起眼。神识略微一扫,便感知到擂台上至少有七八道气息格外强横,已达金丹后期甚至巅峰,显然是众人重点关注和警惕的对象。
“咚!”
随着一声沉闷的钟响,香炉中的长香被点燃,考核正式开始!
几乎在钟声落下的瞬间,擂台之上,灵力光芒骤然爆发!
“轰!”
“锵!”
“嘭!”
各种法术的光辉、法宝的碰撞声、修士的怒吼与闷哼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场面瞬间陷入极度混乱!
那几名金丹后期、巅峰的修士,如同虎入羊群,各展神通,或剑光如龙,横扫一片;或法诀引动雷霆,覆盖一方;或祭出奇异法宝,幻化巨兽虚影,横冲直撞。意图很明显,先以雷霆手段清场,剔除弱者!
惨叫声、坠台声不绝于耳。仅仅几个呼吸间,便有十余名修为稍弱的修士被打落台下,或重伤倒地,被巡天司执事迅速抬走。
陆凡身处角落,身形如同鬼魅,在混乱的能量冲击与人群中穿梭。他并未主动攻击任何人,只是凭借着远超同阶的神识预判与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恰到好处地避开一道道袭来的攻击,偶尔有无法避开的余波,也被他以蕴含寂灭真意的混沌金丹之力悄然化解于无形,未引起任何波澜。
他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随时可能倾覆,却总能于间不容发之际找到那唯一的生路。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仿佛不是在参与生死搏杀,而是在闲庭信步。
这番举重若轻的表现,起初并未引起太多注意,毕竟擂台上光芒耀眼,强者辈出。但随着时间推移,台上人数锐减,他这朵始终不曾被拍碎的“浪花”,渐渐落入了一些有心人的眼中。
“咦?那小子……有点意思。”看台高处,一名身着华服、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目光落在了陆凡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身法诡异,每每都能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看似狼狈,实则……游刃有余。”
他身旁一名老者微微颔首:“气息不过金丹初期,却能在这等混战中支撑至今,要么身怀异宝,要么……便是隐藏了实力。公子,可要留意?”
“再看看。”年轻公子摇着折扇,目光并未移开。
擂台上,人数已不足三十。那几名金丹后期的强者,在清理了大部分“杂鱼”后,彼此之间也开始互相警惕,形成了短暂的僵持。而陆凡,依旧游离在战圈边缘,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激烈的混战与他无关。
一名脾气火爆、手持巨斧的金丹后期壮汉,似乎觉得陆凡这“滑不溜手”的家伙碍眼,怒吼一声,一道凝练的斧芒撕裂空气,带着开山裂石之威,直奔陆凡而来!
“给老子滚下去!”
这一斧,势大力沉,锁定了陆凡周身空间,看似避无可避!
看台上不少人发出一声低呼,似乎预见了这不起眼的散修被一斧劈飞的场景。
然而,面对这凌厉一击,陆凡眼中平静无波。他甚至没有施展任何身法闪避,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朝着那袭来的斧芒轻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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