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祭坛的石台上,那滴深红色的泪珠刚触及冰冷的岩石,便像活物般蜷起,顺着石缝里的纹路缓缓蠕动。楚渊抱着苏清和落地时,指尖的冰息不小心蹭到泪珠,竟被那丝血纹瞬间灼出细小的红痕——这血纹比海沟里的更烈,还带着股若有若无的魂息波动,像是与苏清和的蚀魂纹连在一处。
“清和?”楚渊低头轻唤,指腹拂过她苍白的脸颊。苏清和的眼睫颤了颤,却没睁开眼,眉头紧蹙着,嘴角溢出细碎的梦呓,像是在和谁争辩:“不是……我不要……魂火不能给你……”
她心口的蚀魂纹还在泛着诡异的红光,那道黑色印记已睁开了一道细缝,竖瞳形状的印记里,竟能看到细碎的血纹在打转,像极了血纹魇巨掌上的纹路。楚渊的心沉了沉,伸手想覆上那道印记,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指尖传来针扎似的刺痛——这力量不是来自苏清和,而是来自印记本身,像是在排斥一切非血纹魇的气息。
“先找地方让她躺下。”楚渊环顾四周,主祭坛的入口是片环形石台,周围立着八根刻满纹路的石柱,柱身上的金色刻痕与鼎芯残片的光芒相呼应,只是部分刻痕被暗红色的苔藓覆盖,像是许久无人踏足。他抱着苏清和走到离石柱最近的角落,用冰息凝成一张薄薄的冰榻,小心地将她放下,又在她周身布下一层淡蓝冰罩,隔绝空气中的阴寒。
刚做完这一切,石台上那道细小的血纹突然加快了速度,顺着石台边缘往祭坛深处爬去。楚渊抬头望去,祭坛深处弥漫着淡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听到“噼啪”的燃烧声,那是魂火跳动的声音,可此刻的燃烧声里,竟夹杂着一丝“滋滋”的异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魂火灼烧。
他刚想追上去查看血纹的去向,怀里的苏清和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死死抓着衣襟,脸色白得像纸。楚渊立刻回身按住她的肩膀,却见她猛地睁开眼,瞳孔里布满了细密的血纹,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竟泛着与血纹魇相似的猩红:“别碰……那血纹是引……它在找魂火……”
“清和,你清醒点!”楚渊的冰息顺着掌心往她体内探去,想压制蚀魂纹的异动,可冰息刚触到她的经脉,就被一股深红色的力量撞了回来——那力量比之前更凶,竟顺着冰息往楚渊的手臂爬,瞬间在他手腕上缠出一道细小的血纹,灼痛感顺着血管蔓延开来。
苏清和看到他手腕上的血纹,突然挣扎着坐起来,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掌心的魂息不顾一切地往血纹上拍:“别让它缠上来!这血纹会吸魂息!”
淡金色的魂息撞上深红色的血纹,发出“滋滋”的声响,血纹瞬间蜷缩起来,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可苏清和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倒回冰榻上,大口喘着气,心口的黑色印记又闭合了几分,只是印记周围的蚀魂纹,颜色却深了一层,像浸透了血。
楚渊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又摸了摸自己手腕上残留的灼痛感,眉头拧成了结——方才那道血纹明明是从苏清和的泪里化出来的,却在主动往魂火方向爬,还想吸他的魂息,显然是受血纹魇操控。可血纹魇明明还在无妄海的海沟外,怎么能隔着传送阵操控这里的血纹?
“是蚀魂纹……”苏清和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她抬手摸向心口的印记,指尖颤抖着,“它和血纹魇是通的……我能感觉到……它在通过印记看这里的一切,还在催着那道血纹去碰魂火……”
楚渊的心猛地一沉。如果血纹真的碰到魂火,会发生什么?是被魂火烧尽,还是……污染魂火?他不敢想第二种可能——毕竟魂火是唯一能烧尽血纹魇的东西,若是被污染,他们所有人都没活路。
“我去盯着那道血纹,你在这里等着,别乱动。”楚渊帮苏清和掖了掖衣襟,冰息在冰榻周围又加了一层屏障,“这冰罩能挡住血纹,我很快回来。”
苏清和点头,指尖抓住他的衣袖,眼神里满是担忧:“小心……祭坛里可能有先祖设下的守护,它们对血纹气息很敏感,说不定会攻击你。”
楚渊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往祭坛深处走去。刚踏入金色雾气,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与无妄海的阴寒截然不同,这气息里带着淡淡的魂息波动,像是苏族先祖留下的力量。他顺着那道细小的血纹痕迹往前走,雾气越来越浓,魂火的“噼啪”声也越来越清晰。
突然,前方的雾气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楚渊立刻屏住呼吸,冰息在掌心凝聚——却见一道淡金色的虚影从雾气中飘了出来,那是个穿着苏族古老服饰的女子,面容模糊,周身泛着魂火的光芒,手里握着一根刻满纹路的法杖。
“外来者……止步。”虚影的声音空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法杖指向楚渊,杖尖的金色光芒闪烁着,“此乃苏族魂火祭坛,非血脉者,不得靠近魂火殿。”
楚渊立刻收了冰息,拱手道:“在下楚渊,随苏清和前来,她是苏族后裔,此刻就在祭坛入口,急需魂火压制体内的血纹魇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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