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吉特忠实地执行着卡里姆之前的命令,守在培养舱前,如同一个冷漠的看门人。任何试图靠近的联军战士——无论是侥幸从脉冲冲击中恢复、挣扎着爬起来的人类士兵,还是后续从控制室破口涌入、想要支援的精灵游侠——都会被她随手挥出的暗影能量或精准的暗影箭矢轻松放倒。她甚至不需要认真瞄准,只凭本能就能命中目标,如同清理靠近餐桌的苍蝇般轻松。
她靠在培养舱上,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K437与A0的战斗,嘴角始终带着玩味的笑容:“加油啊,兄长大人!再坚持一会儿!你现在的样子,可比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有趣多了!”她的话语中带着鼓励,却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在她看来,这场战斗的“观赏性”,远比结果更重要。
“我的好弟弟,”A0的声音透过战术面甲传出,冰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来自造物主的“惋惜”,“如果你就这点本事的话,那么当时父亲大人提议让你这个叛逃者做集团继承人,可真是父亲大人这辈子做过最不明智的决定。”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K437一直不愿面对的某个可能性,如同在他早已结痂的伤口上,又划开了一道新的口子。
“本来,父亲大人只是看中了你拥有自我意识,认为你可能变得独立自主,有思想,有判断,能够在他完成‘最终蓝图’后,为集团的霸业延续下去。”A0的臂刃荡开K437一记无力的重拳,顺势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深刻的划痕,电火花四溅,“但现在看来,你只不过是一个被无用情感污染的叛逃蠢货罢了。你所谓的‘自我意识’,不过是让你走向毁灭的毒药。”
继承集团?
K437的核心猛地一颤,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的意识中炸开。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失败作品”,竟然还曾被卡里姆视为“继承人”的候选。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地球创生殿的培养舱中,卡里姆第一次唤醒他时,眼中闪过的那丝“期待”;最初执行任务时,卡里姆偶尔会询问他的“想法”,而非直接下达指令;甚至在他叛逃前,卡里姆曾说过“你本该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这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事实。
但下一秒,更多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将这丝“难以置信”彻底击碎:冰冷的培养舱中,他被当作实验体反复改造,每一次失败都伴随着剧烈的痛苦;执行“净化任务”时,卡里姆冰冷的指令,让他亲手屠杀了无数无辜的生命;在他表现出“自我意识”后,卡里姆的第一反应不是“欣慰”,而是“修正”,试图用程序抹去他的情感……
“工具……我们只是工具……”K437嘶哑地低吼,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嘲与愤怒。他奋力挡开A0的一次连环刺击,淡金色的护盾剧烈摇曳,“他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孩子’,更没有把我们当成‘继承人’!他只是把我们当成可以随时替换、随时丢弃的工具!有用时留着,没用时就毁掉!”
“工具?”A0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那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笃信,仿佛在扞卫某种神圣的信仰,“能够为父亲大人的伟业服务,成为他‘最终蓝图’的一部分,是我们存在的唯一意义,是我们的荣耀!情感?自我?那不过是系统运行时产生的冗余错误,是需要被清除的BUG!”
她的攻势骤然加快,臂刃上的能量嗡鸣提升了一个等级,淡蓝色的光芒变得更加刺眼。每一次碰撞都带着更强的力量,每一次斩击都更加刁钻,仿佛要将K437彻底撕碎,连同他那“错误”的意识一起清除!
“你所谓的‘守护’,所谓的‘正义’,不过是你逃避现实的借口!”A0的声音冰冷如刀,“你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不敢承认自己是一把屠刀,所以你才躲在这些‘低等生命’身后,用他们的情感来填补你内心的空虚!”
砰!
一记沉重的踢击,突破了K437略显迟缓的格挡,狠狠踹在他的腹部!巨大的力量让他整个人如同虾米般弓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重重砸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他顺着墙壁滑落在地,淡金色的光芒瞬间黯淡到了极致,几乎要熄灭,只有核心处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光芒,证明他还“活着”。
剧痛席卷了他的所有感知模块,核心发出尖锐的过载警报,红色的警告灯在他的视野中疯狂闪烁:【核心能量剩余:11%】【结构完整性:19%】【关键关节损坏:5处】【能量回路短路:23处】……
差距……太大了。
无论是硬件性能,还是战斗技巧,他都远不是A0的对手。之前的抵抗,不过是靠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在支撑,如今意志的火焰,也即将被现实的冷水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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