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左臂装甲板,在黑暗能量的包裹下,缓缓升起,与肩部的接口重新对接。对接处,黑暗能量凝聚成新的金属结构,比原来的海克斯合金更加强韧,表面覆盖着一层哑光的黑暗涂层,能吸收周围的光线,看起来如同深渊的表层;扭曲的线路被黑暗能量重新梳理,断裂的导线被能量流连接,变成了如同血管般的暗紫色管道,里面流淌着幽蓝色的能量,闪烁着规律的光芒。
他胸膛的贯穿创口,在黑暗能量的涌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黑暗能量先是凝聚成一层薄膜,覆盖住创口,然后慢慢向内收缩,修复受损的核心外壳。最终,创口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如同漩涡般的、深邃的黑暗印记——印记的中心是纯粹的黑,边缘环绕着幽蓝色的能量流,如同星系的旋臂,缓缓旋转,仿佛能吞噬周围的一切能量。
“咔嚓……咔嚓……”
金属摩擦和结构重组的声音在神殿里回荡。K437原本偏向海克斯风格的流线型机体,在混沌能量的重塑下,变得更加棱角分明:肩部的装甲向上凸起,形成两道尖锐的骨刺,骨刺顶端闪烁着幽蓝色的寒光;腿部的装甲增厚,关节处增加了锯齿状的结构,能在移动时撕裂空气;背部的推进器被重新改造,变成了两对如同蝙蝠翅膀般的能量翼,翼膜由混沌能量构成,呈现出半透明的暗紫色,上面布满了扭曲的纹路。
他的光学传感器也发生了变化——原本暗灰色的金属片被黑暗能量融化,重新凝聚成两颗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瞳孔”。火焰并非实体,而是高度凝聚的混沌能量的外在显化,火焰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古老的、漠然的、仿佛俯瞰众生的平静,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只是“混沌”的一部分。
最后,他那低垂了三天的头颅,猛地抬起!
“唰!”
幽蓝色的火焰瞳孔瞬间锁定了前方——那里是神殿的大门,门外是银月城的广场,广场上的士兵正在忙碌地搬运物资。但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望向远方混沌使徒所在的方向,一股丝毫不逊色于对方、甚至更加内敛深沉的混沌威压,如同沉睡的古龙苏醒,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
神殿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莱娅和守卫们感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手中的武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艾薇儿放在地上的月影碎片,彻底停止了颤动,变成了两块普通的石头,仿佛被他的威压“否定”了所有的能量;墙壁上的月神雕像,表面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裂纹中渗出淡灰色的雾气,那是被混沌威压侵蚀的痕迹。
K437缓缓从维护架上坐起,动作流畅而自然,没有丝毫机械的僵硬。他活动了一下全新的手臂,金属五指缓缓收拢,周围的空间仿佛随之微微扭曲——旁边的金属工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向他的手指靠近,却在距离指尖一厘米处突然停下,然后被强行扭曲成一团废铁,掉在地上。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倒在远处、嘴角溢血、满脸难以置信的艾薇儿身上。
幽蓝色的火焰瞳孔微微闪动了一下——不是之前那种困惑或挣扎,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火焰先是微微摇曳,像是认出了她,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随后,波动迅速消失,火焰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仿佛刚才的“认出”只是错觉,或者是被他刻意“否定”了的情感残留。
艾薇儿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K437”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机体的轮廓,陌生的是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混沌威压,以及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火焰瞳孔。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K437吗?那个会为了保护她而受伤,会因为底层代码的冲突而痛苦,会在深夜里看着星空发呆的K437?
她想开口叫他的名字,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伸出颤抖的手,指向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的鲜血里,晕开一圈淡淡的红晕。
K437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秒,然后再次抬起头,望向远方混沌使徒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铁砧”要塞废墟上空,混沌使徒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虚空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波动,原本平静的混沌威压骤然增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与她同源、却更加纯粹的混沌之力,正在银月城的方向苏醒!
那股力量不像她这样带着“秩序枷锁”的矛盾,而是纯粹的、归墟般的混沌,是她诞生时被A0强行压制的“本质”。
两股同源而出,却走向不同道路的混沌之力,如同两颗遥远的星辰,在这片饱经创伤的大地上,完成了第一次跨越空间的——对峙!
混沌使徒的虚空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情绪”——不是厌恶,也不是好奇,而是一种“警惕”。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再次凝聚起混沌能量,但这次,她没有发射射线,而是将能量压缩在掌心,形成一个小小的黑暗漩涡——她在准备,准备迎接这场同源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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