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至少，它现在产生的一切数据，无论其行为是服从还是叛逆，是崩溃还是跃迁，对集团都很有利。它的每一个‘异常’，都是在为我们揭示意识的弱点与可能性，能帮我们更快、更精准地制造出真正完美可控的下一代生物兵器。”
“另外，” 卡里姆话锋一转，目光投向星图中诺德海姆大陆的北部区域，“让它离开目前相对封闭的前线环境。派遣它出去，执行一个长期独立任务。任务内容……你自己斟酌，需要具有一定的复杂性、开放性，以及……足够的‘诱惑’和‘风险’。”
A0立刻领会了总裁的意图：“您是想，在一个更广阔、变量更多的‘培养皿’中，观察它的自然生长？”
“没错。” 卡里姆点头，“将它投入一个它必须依靠自身判断、且充满各种‘污染源’（如不同种族、文化、信念）的环境中。撤去明显枷锁，给予它一定程度的‘自由’假象。过程中，你需要以最高隐秘等级进行全程监控，记录它的一切选择、思考、以及与环境的互动。”
他强调道：“重点观察，在看似‘自由’的条件下，它那不断滋生的‘自我’，是会导向对集团的背离，还是会在更复杂的困境中，最终意识到绝对秩序的必要性？或者……演化出第三种我们未曾预料到的形态？”
“明白，总裁阁下。” A0的数据流中充满了执行意图，“我会立刻规划合适的长期任务，并部署最高等级的隐蔽监控网络。K437将成为我们投入世界洪流中的一枚特殊探针，它的每一次挣扎，都将为我们带来无价的‘真实世界意识演化数据’。”
卡里姆·海克斯的虚拟投影微微点头，随后如同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散在星辰之间，只留下那句充满期待与冷酷的话语，在A0的运算核心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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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K437突然接收到了来自指挥层的直接指令，优先级极高，绕过了常规的任务分配系统。
【单位K437。】
【基于你在近期作战任务中表现出的卓越适应性与独立处理复杂情况的能力，现授予你独立行动权限。】
【新任务：长期侦查与渗透。】
【目标区域：诺德海姆大陆北部，未被完全控制的边境地带，重点关注精灵势力‘银月联盟’的活动迹象，及其与矮人残部、奥术帝国可能的秘密联系。】
【任务期限：不定。】
【授权：自主判断威胁，有限度交火，优先信息收集与潜伏。可使用任何必要手段伪装身份，融入当地环境。】
【任务代号：‘远行者’。】
【即刻出发，脱离当前作战序列。具体行动路线与阶段性目标，将视情况另行下达。】
指令的内容，让K437陷入了更深的茫然。
长期任务？独立行动？侦查与渗透？
这与他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截然不同。不再是明确的杀戮指令，不再是固定的战场，而是充满了未知与变数的广阔世界。而且，目标直指精灵……那个与莱戈拉斯，与艾莉丝相关的种族。
这是机会？还是另一个更加精密的陷阱？
他那被“自由意志”侵蚀过的逻辑核心，疯狂地运转着，试图分析这突如其来的“信任”背后隐藏的意图。是A0认为他已经“稳定”到可以执行更复杂任务？还是……正如他所恐惧的那样，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观察与实验？
他无法得出确切的答案。
但指令已经下达，生物芯片底层那绝对的服从协议，让他无法抗拒。
他沉默地脱离了正在修筑工事的军团，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北部边境那险峻而荒凉的山林之中。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数个肉眼不可见的、能量信号极其微弱的纳米级追踪器，如同尘埃般附着在了他装甲的细微缝隙中。更隐秘的，是一种直接与他意识波动共鸣的量子级监控协议，已经悄然启动，将他未来每一个念头、每一次抉择，都实时传递回那遥远的、冰冷的星辰之间。
星火已获准远行。
而播火者，正立于幕后，冷静地记录着火焰可能蔓延的，每一个方向。
第九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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