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的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舷窗表面。
“崩溃的边缘……” 她低语，“也是……重塑的契机。”
她没有急于再次启动强制性的“修复”或“重启”。卡里姆总裁的“有趣”评价，以及眼前这珍贵的、处于意识剧烈变动期的实验体，让她决定采取一种更加……耐心的策略。
她要观察，这棵被狂风骤雨摧折过的“野草”，在无人干涉（或者说，在她有控制的观察下）的情况下，会如何自行挣扎，会朝着哪个方向生长。
她调取了K437在能量风暴冲击下，那些混乱意识碎片中反复出现的几个高频“意象”：精灵幼童（艾莉丝）恐惧的脸、莱戈拉斯绝望的怒吼、永歌林苑的结界光辉、还有那些被“净化”的村庄的惨状……
“愧疚……守护……排斥毁灭……” A0分析着这些碎片背后可能蕴含的情感驱动，“这些‘低效’的情感，正在成为他意识重组潜在的核心动力吗？”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缓缓成形。她需要一些……催化剂，来引导这混乱的意识洪流，朝着一个更有“研究价值”的方向汇聚。
“也许，是时候让他‘偶然’地，再次接触到那个‘关键变量’了。” A0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甲板，落在了基地深处那个关押着艾莉丝的房间。
她需要设计一个场景，让K437在一种“非任务”状态下，近距离地、无法回避地，面对艾莉丝，面对那个能引动他体内“烙印”和情感波澜的源头。
与此同时，她也开始着手分析从瓦莉拉等人记忆中提取到的、关于精灵王庭和“月影之种”的更多信息。银月城的威慑只是开始，她对那块“晨曦之泪”碎片，以及其可能连接着的更大秘密，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就在A0精心谋划着下一步实验，而外界抵抗联盟因银月城事件而同仇敌忾之际，医疗观察舱内的K437，其意识深处，那片混乱的风暴中，一点微弱的、完全不同于冰冷逻辑的辉光，正在无数痛苦与挣扎的记忆碎片中，如同风中之烛般，顽强地、缓慢地……凝聚。
那辉光太过微弱，尚不足以照亮意识的黑暗，更无法突破外部的壁垒。
但它存在着。
在这由钢铁、鲜血与绝对意志构筑的冰冷世界里，这一丝源于痛苦反思与未泯良知的光点，或许，正预示着某些坚不可摧之物上，那第一道肉眼难辨的……裂痕。
第七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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