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冷的。
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刀,刮在脸上,带着点黑石山脉特有的铁锈味。林墨走在最前面,诗剑斜挎在腰侧,青线随着脚步轻轻晃——每晃一下,都蹭到腰间的本源碎片,碎片发烫,像揣了块刚出炉的猫爪饼,烫得他下意识摸了摸猫耳。
耳尖还是红的,沾着的煞气没全散,风一吹,有点痒。
“俺说林墨,你走快点!”铁蛋扛着钢爪跟在后面,膝盖上的肿包还没消,却故意把脚步迈得很大,“黑石山离这儿还有半个时辰路程,再磨蹭,万兽盟的龟儿子该把最后一块碎片藏起来了!”他嘴上催,却悄悄放慢了速度,等着后面的云璃母女——云璃的母亲脚程慢,刚才跑的时候崴了脚踝,此刻正扶着云璃的胳膊,一步一挪。
阿玳看出了他的心思,尾巴卷着块干草,往铁蛋膝盖上扫了扫:“别逞能,要是你膝盖先垮了,俺可真不管你。”她说着,从怀里摸出那个藏在尾巴根下的小瓷瓶,拔开塞子,往手心倒了点灵猫血——血是淡金色的,在手心聚成小小的猫爪形,“这血能缓煞气,你先涂在膝盖上,免得等会儿遇着敌人,连钢爪都举不起来。”
铁蛋脸一红,抢过瓷瓶,却没立刻用,反而往林墨那边递:“你先涂,你猫耳上的煞气更重,等会儿要是听不见敌人动静,俺们可就麻烦了。”
林墨摇摇头,指了指怀里的玄瞳黑猫。黑猫正蹲在他臂弯里,尾巴尖叼着那枚万兽盟令牌,令牌上的“总坛”二字,在日光下竟慢慢褪成了黑色,露出下面一行极细的小字:“黑石矿脉·兽魂坛”。“先看这个。”他把令牌递给阿玳,“这令牌上的字变了,黑石山的总坛,可能在矿脉里。”
阿玳接过令牌,尾巴尖蹭了蹭令牌表面——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像人类捋胡子似的。她把令牌凑到鼻尖闻了闻,突然皱起眉:“有兽魂阵的味道,和矿洞里的裂地符一个味,只是更浓。”
云璃的母亲这时赶了上来,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针尖指着黑石山的方向,颤得像得了疟疾:“不对劲,这山脉的灵脉是反的!正常山脉的灵脉是往上走的,可这里的灵脉,全往地下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林墨的猫耳突然动了。
他听见了。
不是风声,不是脚步声,是前方林子里传来的“哼哧”声,像有人在喘气,还带着点金属落地的脆响。他立刻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诗剑瞬间出鞘,青芒在日光下划了道冷线:“有动静。”
玄瞳黑猫突然从他怀里跳下来,往林子深处跑,尾巴尖的淡金在地上拖出一道线。众人跟过去时,正好看见两只穿着万兽盟服饰的弟子,正靠在树旁喘气,手里的弯刀掉在地上,刀刃上沾着黑色的血——是兽魂蜂的血。
“是刚才跑掉的残兵!”铁蛋立刻举起钢爪,红光在爪尖聚着,“俺去抓他们回来问话!”
“等等。”林墨拉住他,猫耳贴得更紧,“你听他们说什么。”
那两个弟子正低声嘀咕,声音发颤,像怕被什么东西听见:“坛主说…等那伙人到了黑石山,就把矿脉里的兽魂全放出来…让他们有来无回…”“可…可那兽魂阵连咱们都控制不住,要是反噬…”“怕什么?坛主手里有最后一块本源碎片,能镇住兽魂…只要拿到那伙人的碎片,坛主就能打开生命神国,到时候咱们就是功臣…”
“娘的!原来他们早设了陷阱!”铁蛋忍不住要冲过去,却被阿玳的尾巴缠住了手腕。
阿玳的尾巴绷得很紧,指尖的小瓷瓶突然发烫,她低头一看,瓶身上竟慢慢浮现出淡金色的猫爪纹——和本源碎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这瓷瓶…有反应了。”她把瓷瓶举起来,“这灵猫血是俺之前留的,现在竟和黑石山的方向呼应,说不定…这血能破兽魂阵。”
林墨心里一动,刚要说话,那两个残兵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见林墨一行人,吓得魂飞魄散,爬起来就要跑。玄瞳黑猫突然跃起,尾巴尖甩出一道淡金,正打在其中一个弟子的膝盖上,弟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另一个则趁机往黑石山的方向跑。
“别让他跑了!”铁蛋立刻追上去,钢爪在地上划出两道痕,“要是让他回去报信,咱们就更被动了!”
林墨没追,他走到那个跪倒的弟子面前,诗剑的剑尖抵在对方喉咙上——剑尖很凉,弟子的喉咙不停抖,连话都说不完整:“别…别杀俺…俺什么都告诉你…黑石山的矿脉里…有上千只兽魂…坛主用本源碎片镇着…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被兽魂缠上…吸干灵力…”
“坛主叫什么名字?”林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最后一块碎片,具体藏在矿脉哪里?”
“坛主…坛主叫熊奎…碎片藏在兽魂坛的中央…坛子是用黑铁做的…上面刻着猫爪纹…只有凑齐三块碎片…才能打开…”弟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却往林墨怀里的玄瞳黑猫看,“那…那只黑猫…俺在总坛见过…坛主说…这猫是‘猫仙使者’…能引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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